卢怀眯起眼睛,随后笑道:“话虽如此,但若论手段,定襄侯略有些名声,可兵争之事涉及众多,不是寻常人可以插手的,真到了叛军纷乱的时候,要靠得终究不是他这位定襄侯。”
这边说着,那边就有人过来传报,说是定襄侯已经入宫,去见皇帝了。
卢怀便停下话,对蒋青笑道:“蒋公,咱们有些分歧,这无妨,但都不用召集,不妨等待一番,听听那位到底有什么想法,面对官家,定襄侯总要说个清楚吧,否则的话,官家这心里的念头,怕是要有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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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李怀,见过陛下。”
御书房中,李怀见到了皇帝,和他原本预料的不同,他本以为这里会聚集几个重臣,便如先前两次一般,但没想到,除了黄旗等侍从,便只有皇帝坐于桌后。
“免礼,看座。”皇帝摆摆手,等李怀坐下,便继续道,“李卿,朕此时叫你过来,原因何在,你心里该是清楚的,那消息如今传遍了长安,你那里可定也不会缺少,更何况……”
顿了顿,他叹息了一声,才道:“如今这局面,你当初一番论述分析中,隐隐都曾提及,什么样的藩镇有可能会作乱,也都说的一清二楚,如今不过有所验证罢了。”
李怀也不装糊涂,直白点头,道:“臣自是心里清楚,不过陛下此时召臣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你说呢?”皇帝反问来一句,随后摇头失笑,“放心吧,总不是要让你牺牲,只是当前这朝中有不少大臣斥责于你,说是你的那番话,逼反了永昌侯。”
“呵!”李怀冷笑一声,“那些个大臣还真是看得起臣,也太瞧得起他永昌侯了,若说逼迫,朝廷每年上计之时,都会按着钱粮消耗斥责、敲打各藩,平日里也时常会有人过去巡查,每有调动,更会有人过去监军,前前后后的手段,无非还是防止反叛,若是严格算来,这算不算逼迫?”
这话一说,皇帝便沉思起来。
李怀却也没有说完:“再说其他,先前他永昌侯处处贬低和暗示汴地、淮西等地的藩帅,说他们图谋不轨,朝堂上的诸公也多有同意,于是处处设限,时常敲打,就差把你们要谋反几个字,贴到几位藩帅的脑门上了,这算不算逼迫?结果人家依旧卫国戍边,依旧忠于职守,这都不反,独独他永昌侯,几句话一传,立刻心虚逃遁,然后扯旗威逼朝廷,这又说明了什么?”
李怀一番论说,将几日里心里压着的念头,一股脑的吐出来,反正他永昌侯都撕破脸了,自己又何必委屈?甭管真的假的、远的近的、老的新的,但凡能用来打压和讽刺对方的话,那是不要命的招呼!
这时一见皇帝那思索之色,立刻添油加醋道:“臣想,若是换成另外一人,在这般局面下,也该知道国朝之根,知晓藩镇之责,明白黎民百姓之安危,绝不会因为这点事便无事儿兴兵,为何独他永昌侯为之?无非以此为借口,此实乃国贼也!”
皇帝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便道:“还是李卿你看的清楚,这些话,朕的重臣没有说过,但若说他们没有看出来,那决计是不可能的,无非还是有私心啊。”
随后他看向李怀,意味深长的道:“便是关于李卿你,他们也有些话不愿意说,自从那事传来,唯有著作郎、赵畅、霍景,还有朕的太子替你分辨过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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