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何必这般妄自菲薄?从咱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那定襄侯能做下这般局面,也有几分机缘巧合的意思,要不是碰上了郭集材这样的叛逆……”
那近卫的模样与罗致远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了许多,这时正在竭力安危与抱怨。
罗致远摇了摇头,道:“罗钦,你也不用这般说,是我轻信了郭集材,也高估了自己的驾驭之能。”
“可谁能料到郭集材都能叛变!”罗钦咬牙切齿,“要是我来说,您就该将他那几个亲近之人尽数诛杀,现在只是带着……”
罗致远就道:“这样带着,郭集材多多少少还会有所顾忌,如果真的动手了,不光郭集材要担忧,还有其他几个人也要动念了,要知道,当下还有不少人在前线抵挡着,他们手上还掌握着不少兵马。”
罗钦张口欲言,最后化为一声叹息,过了好一会,才有些低落的道:“大好局面啊,能拿下来洛阳,本来就是高枕无忧了,谁曾想到,他关之山能马失前蹄,而那个墨贺,更是无用,过去口气那么大,结果却丢掉了洛阳!这人若是来了,侯爷你一定要好好的惩戒!以儆效尤!”
“你可是说错了好几点。”罗致远摇了摇头,“这第一,墨贺是有能耐的,他能丢掉洛阳,不是他的缘故,而是敌人太过狡猾、厉害!当然,他也是有责任的,也是应该受罚的,只是……”罗致远看了那亲卫一眼,“你错的第二处,就是觉得我能惩戒他,要惩戒他,前提是墨贺要来到此处,但他是不会来的。”
罗钦勃然色变,道:“莫非此人还要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罗致远自嘲一笑,“当下这局面,可谓大局已定,我已是无力翻盘,我才是这一切的罪人,那墨贺若是离去,就是不愿意同流合污了,况且他便是逃了,我又能如何?派人去追捕不成?”
罗钦不由沉默下来。
“还有这第三点,”罗致远叹息着,继续说道,“就是拿下洛阳,就高枕无忧?这也是不对的,拿下了洛阳,才是凶险的开始!否则,我又为何会在此处?”
“但当时您……”罗钦有些不安了。
罗致远苦笑道:“我若不这般说,如何能定人心?只有人心定了,才能抢在他定襄侯归来调度之前,将局面给控制住,将局势奠定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定襄侯只是归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彻底扭转了局面,我实在是没想到啊!”
罗致远的这些话,可谓是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折扣,因为这对他而言,可谓是血泪经验。
此番,他之所以领兵出击,本意就是开拓出生存空间——虽然永昌军占据了洛阳之后,看起来是有了稳定的基本盘,地盘、人口、资源,乃至贸易和交通都因为河洛在手,而盘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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