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本来这也不是问题,不该有的步骤。”沐云子也看了过去,“偏偏一场地震,将这将这十几万人口的荆州城给震塌了小半,周边的城池、村寨更是损伤巨大,其他城池的城墙都是土夯的,自是比不过荆州,局面更糟。”
刘稳听着,点点头道:“一场大难过后,无数原本的百姓流离失所,失了生计和土地,没了活命的粮食,沦为灾民、流民,便本能的、自发的朝着这荆州首府汇聚过来,而这一片地,位于河畔之地,土地肥沃而平整,自是上佳首选啊。”
“这世上的事,背后本来自有其理,你又何必强求?”沐云子依旧微笑,“更何况,你看那武前行事,对我等这些使者这般客套,处处谦让,生怕怠慢,我等还是外人,而这些百姓,乃是他的治下,是子民,反而苛待,就知道此人其实难成大事,纵是为了志向,一时隐忍,也是天性薄凉,不可信也。”
刘稳沉默片刻,摇头叹息:“我本以为那位州牧,会在城外搭建棚户,安置灾民流民,行方便之事,没想到他居然是倒行逆施,要加紧行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我可不信,他真的那般看重一个祭祀庆典。”
说着说着,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了沐云子的身上。
“不用试探了,其中却有缘故,”沐云子哈哈一笑,“我也不瞒你,这话承平之年是不能说的,要折寿、折损道行,但现在礼崩乐坏、祭祀不存十之三四,说一说倒也无妨,那武前的目的,十有八九要落在一个阴司龙庭上,我观之,其人这次春日大会,名为劝课农桑,实际上是要祭祀上天,以正名分!”
“正名分,阴司龙庭?”刘稳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些说法,听着有些耳熟。
“这详细的,我就不能说的太多了,毕竟你既不算称王建制,也不打算割据一方,无非是依附于司马公而已,”沐云子收敛了一点笑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觉得那武家为何要召集各方,甚至还派人去试着寻找北地才子?又为什么一直拖延?你之前,想着的,是那位州牧,要什么时候举行?”
刘稳沉吟了一下,最后道:“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以为,那位荆州牧,要把这春日祭祀的日子,放到春末夏初呢,只是那时候,可是过了农时了。”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先前一直没有公布具体时间,只是给了个大概的日子范围,那位州牧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想要以此提振士气,同时展露自身威严,让各方诸侯正视。”他看向沐云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他在等春雷!”沐云子眯起眼睛,吐出了一句。
话音落下,忽然清空中一身闷响。
“春雷?”刘稳不由一愣,心中若有所思,“此言何解?”
这一次,沐云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天,默然不语。
翌日,大雨倾盆。
再一日,忽然风和日丽,高塔搭成,春日祭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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