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虎的迷茫如此的真切,有那么一个瞬间,张昊天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若是记错了,或者恍惚,又怎么会恍惚出来这么真实的一个人呢?
木云乔的脸和名字还如此真实的付现在眼前,结果介绍他认识的赵小虎却茫然的和自己传说中的表哥对不上号了。
张昊天费力的坐起来,他浑身疼的厉害,胳膊腿脚后背,没有一处不是生疼,据赵小虎说,昨天张昊天拎着他们跑了一夜,又是背着老人又是去整理房顶,爬上爬下,劳心劳力,累死肯定的。
府衙里头以徐师爷为首,已经集合了城中能够出动的大夫,在府衙中支了一个地方开始熬药,有的要洗一遍,有的要喝三天,总之,有的苦头吃了。
“昨夜实在是吓人,原本以为就是海上起了风,谁知道过去一看,不管是飞沙走石,连海水都成了黑色,海风把小船撕扯的粉碎,那祭司就更是大胆,不要命了一样在祭台上上蹿下跳,见了我们还破口大骂说都是知府的错都是府衙的错,非是咱们知府大人没有阻止献祭龙女,今日也不会有那么远的灾祸什么什么的。”
赵小虎嘀咕个没完,话里话外都是对知府大人的愤愤不平。
“钦天监早就派人送来了急报,说了这些日子会有台风,从琉球来,气势不弱,喊咱们防护,还把消息也告给了鹭岛和兴化府那边,结果这祭司这些日子就不消停,趁机张扬,知府大人之前心善,没处罚,这回.....嘿嘿嘿.......”
赵小虎语气中挡不住的幸灾乐祸。
本地的祭司是当地宗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要求本人一生不婚,无子无女,一声献神,以自身的供奉,保佑宗族成盛不衰,这在本地宗族中的威望极其庞大,知府大人接任此处,自然事先调查过。
虽然有意整改当地宗族地位高于官府的弊端,可是也明白不能够无理而为,否则引起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曾经一再忍耐。
如今在朝廷已经提前张贴出告示表明这几日会有海上大风来袭的基础上,祭司还要一意孤行,把天灾强行替换为人祸,想必知府大人必然不会如以往那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赵小虎作为捕快,没少受那宗族里的气,这下好容易能看到祭司吃瘪,可不兴奋。
而张昊天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沉默着和赵小虎回到了府衙,果然一进府中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蒙着药巾,在外头罩一层麻布罩衫的徐师爷正盯着人熬煮,一口大锅中滚着泡泡,里头的颜色令人看一眼就要皱起鼻子,而徐师爷却面不改色的用一根竹棍捞起里头一张张的麻布晾起,吩咐人立刻用这个药巾去清理伤员的伤口。
他正嘱咐着,见到了面色极其差的张昊天,一句话没说,就先给了张昊天一块冒着热气的药巾,嘱咐:“自己悠着点。”
他点点头,结果之后先捂在了脸上,他脸色苍白,用发烫的手巾捂了好一会儿才取下来,面上多了一丝气色,嘴唇也红润了些。
他眨了眨眼,看了一圈周围忙碌个不停地大夫,状似无意的问:“全城的大夫都来了么?”
“倒是没有,”徐师爷说,“葛大夫出门的时候被瓦片砸了头。”
啧,真惨。
也就是说,除了葛大夫之外,其他的大夫都在现场。
他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他想要看到的影子,于是又说一句:“伊大夫倒是没见到,在里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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