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钻出来的速度太快,云朵朵再准备想把它按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二哥一声不吭,连白眼都来不及翻,一个后仰,晕死了过去。
二娘也受惊不小,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个人,但是骨子里,灵魂深处,对于兔族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虽然已经不至于面对兔子战战兢兢,可是被兔子撞见自己大咧咧的吃冷吃兔还是免不了心虚。
尤其是这个眼前的兔子非常明显,就是兔族的一员。
二娘回神之后,当时就握紧了手里的筷子,面色冷下。
......
是夜,结束了鸡飞狗跳的晚餐,二娘预备做主把主卧让给木云乔三个贵客,结果不知道什么缘故,木云乔竟然一口咬定不必要。
云朵朵不解其意,于是想想也跟着听了木云乔的话。
于是他们住在了大堂,临时搬来了不用的床板和两条长凳搭了个简易的床。就那么睡了。
夜半三更时候。
云儿睡不着,她旁边的二娘一动不动,似乎是陷入沉睡——亏她睡得清爽,奇了怪了,当了人,反而六根清净起来。
她就一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出来么?一点也不好奇望花楼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也不好奇这两个陌生面孔的人是什么身份干什么的?
云儿越想越生气,渐渐地,竟然委屈起来。
她生气,委屈,渐渐在复杂的情绪下准备昏沉睡过去。
就在下一刻就要跌入梦乡时候,她身边有了动静。
很轻,但是最够把她从瞌睡中拽起来。
身边的二娘极轻地坐起来。
其实若是二娘还是花妖,她自然身轻如燕一举一动轻盈无踪,但是现在她是人,有血有肉,脚踏实地,她以为自己尽可能轻柔的举动,带起来的动静却足可以吹起一片绿草,惊扰一朵红花。
云儿一动不动,等着二娘起身,才回头。
起初,她不解,后来,她自己给二娘找理由:起夜吗?
这个想法很快被二娘手中寒光一闪给杀死了。
......
二娘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二哥送给原身二娘的,是个铜做的,铜的虽然也要点钱,但是比起银子打的要便宜多了。
当初,二哥就是用这个铜的簪子冒充鎏金的,把二娘一个水灵灵的姑娘骗到了自己穷困潦倒的家里。新婚之夜过后,生米煮成熟饭,惊恐的二娘尚未从初成新妇的羞赧中回过神来,就惊恐的发现那原本麻雀虽小肝胆俱全的家中变得空空荡荡。
那填满米缸的米面,那满罐的猪油,挂在房梁上的腌肉,水缸的草鱼,衣柜里崭新的被褥,新棉的冬衣,包括厅堂的碗碟,座椅,都被搬得干干净净。
——原来这一切都是借的,二哥用拼凑而来的“充实”骗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新娘子。
就连后院的黄牛和山羊都是村长家的。
她身上的衣裙都被剥去,头发上空空如也,只有那个黄铜的簪子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头顶,一如她将来要面对的以后。
二娘后来走了,逃了,什么都没带走,赤脚散发走的。
那黄铜的簪子后来就一直被玫瑰插在发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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