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很是无奈,正不知该如何劝说,常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你们曾被匈奴俘虏,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好样的,但这个污点永远抹不去,而且你们主将都战死了还能去哪儿?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招人白眼,被人怀疑吗?赵将军舍弃了皇帝的封赏保你们在京城做官,你们不该再心存抱怨!”
徐洪等人这才知道是赵遵保住了他们的富贵,一个个红了眼眶。
“你们先回去,我与常将军有几句话说。”
“赵兄啊,你命真硬啊!那日听闻你部与左贤王鏖战,大将军带着我们赶到斜谷口,那场景令我终生难忘,满地的尸体怕有上万之数,血水流成了河。几百只兀鹫野狼啃食着尸骸,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没想到半年时间你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对了,你在草原带回的那个天生神力的家伙呢,你回来那天我正好值岗没去大殿,后来听他们说你带来个野人特别厉害,大将军都亲自动手了,把我后悔的够呛。听说皇帝也让他做了官,没和你一起吗?”
赵遵苦笑道:“典鸢出生在草原没见过大江大河,他怕水不敢坐船,只能让他骑马追随大队来长安,估计几天之后就到了,到时候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一言为定!嘿,那天关樾在殿上,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多月闭门苦练,看来是把你朋友当成对手了!这厮心气极高,很少人能入他的眼,这说明你捡着宝了!”
二人边走边聊,李澜和张阅带着一支小队在附近巡逻,看见赵遵和常言立刻走了过来。
“赵将军!”二人也都是年轻一代出名的骁将,平日里大家以兄弟相称,今日见面二人却向赵遵行了大礼。
赵遵忙去搀扶:“二位兄弟,这是做什么?折煞赵遵了!”
李澜道:“您是五官中郎将啊,咱们的顶头上司,见面能不尊重吗?”
张阅和赵遵更加熟络一些,笑道:“开玩笑啦,做给那些小兵兵看的!不过老李说的没错,您是咱的顶头上司。”
赵遵明白,五官中郎将和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并非上下级关系,但有监察考评左、右虎贲、羽林中郎将麾下郎官的权力,皇帝让自己做的官职总带着监视别人的色彩,这也是自己很抗拒五官中郎将这个官位的原因。监察审核别人,就难以平等的结交朋友,才会招人排挤。
张阅却道:“听闻赵将军上任,弟兄们都暗自窃喜,大伙都知道赵将军宅心仁厚,不会为难大伙。唉,您是不知道以前那个许大人,别提多麻烦了,站岗无人的时候打个哈欠被他看见都要数落半天!”
众皆大笑,过了一会儿常言才道:“一山不容二虎,自从皇帝兴建洛阳之后羽林军驻洛阳虎贲军驻长安,非战时不调动基本已经形成了定制,今年不知为何皇帝要调我们来长安。”常言是在向赵遵询问皇帝的意图。
赵遵说:“我告假一个多月,又是头一会儿进宫做官,有些事还指望常兄给我提醒呢!”
“唉……”常言很失望,毕竟有些事他愿意和赵遵商量,但肯定不会去问关樾。一旁的李澜欲言又止,常言见状怒道:“你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像个娘们,有话就说!”
“其实我有个好朋友在宫门监手下效力,昨天我买了些好酒去看他,这小子是个酒鬼量还小,醉了之后说了很多宫中传闻。”
“哦?”赵遵和常言都来了兴致。
“他说外界传闻陛下兴建新都洛阳是为了躲开门阀盘踞的关中,其实也对也不对,到洛阳是少了掣肘的人,但关中是国本呐,兵力钱粮皆出于此,皇帝不在长安控制大局,那些门阀会更加肆无忌惮,失了根基便会像前魏一样灭亡,皇帝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至于为什么久居洛阳不回长安,宫中有多种说法,其中有一条流传甚广。据说呢,宫中闹鬼闹得很凶啊!”
“闹鬼?”常言皱眉道,“皇宫大内正气所在岂容鬼怪?”
李澜道:“先帝朝初期百业凋零百姓疾苦,先帝爱惜民力不再新修宫殿,皇帝现在居住的宫殿都是前魏时留下的。前魏几任皇帝都未得善终,死的还很惨,所以一直以来皇宫中都有鬼混游荡的传说。皇帝深受其扰,经常做噩梦彻夜难寐,这才有了兴建洛阳新都的事。”
赵遵皱眉道:“我也说过类似的传闻,但鬼神之说不足为信。那鬼混只有皇帝看得见?成千上万的虎贲军护不了皇帝安眠?”
常言也道:“无稽之谈,皇帝夜宿之时要么有妃嫔陪伴,独睡时禁军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真有鬼可惊吓不到圣驾!李澜我看你买的好酒打水漂了。”
赵遵却不那么认为,结合御医王朗的话赵遵觉得禁宫中真的可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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