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感慨着,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愧意。
…
耳畔,传来亲密度增加的提示音。
但洛萨并没有太在意,他跟络绎不绝,前来教团看病的朝圣者们擦肩而过。
看着那些怀抱着面色蜡黄的儿童的母亲,背负着重病妹妹的哥哥,病入膏肓,咳得撕心裂肺,句偻着腰,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
还有那些戴着用多层亚麻布制成的防护面罩,前身大多数是被教团无偿治愈的病人的苦修士们。
他们忙碌地走在人群当中,询问病情,指引他们走向不同的诊室,胸口的绿色十字架,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他原本做了个亏本生意的郁闷心情,又变得好受了不少。
“唉,就当我是好人做好事算了。”
他这次光出征艾拉港和阿兰德勒的军费,就能维持教团的运作许久了。
但带兵出征,不仅是投入,也是有收益的。
若是洛萨愿意把艾拉港男爵的头衔,出售给佩特拉的阿尔贡男爵,不仅能收回投入,还能额外大挣一笔。
这还是艾拉港先是被提桶跑路的扎恩,给提前洗劫过一遍后的事。
这还没算阿兰德勒城。
而捐助给圣拉撒路教团,那就真的只是捐助了,连个好名声都落不下。
欧陆的贵族们热衷于捐赠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不就是为了一副“虔诚者”的好名声吗?
据说,圣殿骑士团的大金库里,金币能够堆积成山,用都用不完。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洛萨跟般若和芙琳吉拉汇合后,一行三人,向圣殿山的山脚走去。
沿途,依旧能看到很多的底层朝圣者。
他们中有很多像是洛萨在奥地利边区看到的穷人十字军。
一个个衣衫褴褛,拄着木棍制成的拐杖,连一件完好无损的衣物都没有。
历经千辛万苦,通行者死了不知多少。
原以为到了圣地这流淌着奶和蜜的膏腴之地,就能摆脱贫穷,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哪那么简单呢?
教会定期发放的面包,顶多能填饱肚子。
除非是有幸遇到一些领民损失过多,想要招收农奴作为补充的领主老爷——可圣地的土地,根本算不上肥沃,能承载的农奴,其实是很有限的。
耶路撒冷王国的富庶得益于商贸,而不是种田。
看着这一幕,洛萨心中暗道。
“等库尔斯返回耶路撒冷主持盔甲店和印刷工坊事宜的时候,顺带招募一批朝圣者去新哈布斯堡筑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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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生命之树的茁壮成长,新哈布斯堡附近的水文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绿洲正飞速吞噬荒漠。
要不了多久,洛萨就能获得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这批土地正需要人手来耕种。
从阿兰德勒迁出的人口,并不足以填满新哈布斯堡。
到时候这批从耶路撒冷招募的穷苦朝圣者们,恰巧能作为新哈布斯堡的领民。
这是双赢之举。
以库尔斯的能力,想必也能甄别出谁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谁又是真正老实巴交的农民。
…
猎魔人阿纳哈德站在圣殿山的山脚下,打量着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朝圣者们。
他的神情凝重,属于吸血鬼的强力嗅觉,试图分辨着过往行人身上的气味。
他是跟着那位洛萨伯爵一同来到圣殿山的,但他并未攀登上去。
跟对洛萨说的一样,自己这位同门的流亡猎魔人,掌握着一件恶魔的封印物,并且试图将恶魔解封,容纳到自己体内。
但阿纳哈德很清楚,自己这个同门迎来的结局,只可能是失败。
失败的下场,就是恶魔解封——怀揣着对他们华沙猎魔人学派的满腔憎恨,对他们展开无休止的报复。
他必须阻止自己的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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