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漫,红日昏昏。
孤鹰嘶鸣,悠悠驼铃。
“臭小白,来吃瓜。”
午后快到黄昏,乌陀帮帮主营帐中,一个俏丽的粉裙小姑娘拿了一片刚切好的蜜瓜,明眸含笑,脸颊上露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对着正在帐外提水喂马的李小白道。
“好嘞,我就来!”
李小白应了一声,摸了摸马背,放下手里的水桶,乐呵呵跑进大帐来,抹抹手接了瓜,咧嘴一笑道:“谢谢你,双儿妹妹!”
“不害臊!谁是你的妹妹?我是叫我的马儿,又没叫你……”
小姑娘名叫柳双双,便是帮主柳无极的独生女儿,也就是一早李小白蹲坑时遇着的那位大小姐。
李小白起先顺嘴问了她大名,柳双双也不跟他多说废话,只道他故意冒了小马的名儿找事,待他系好了裤腰带,便叫他走近前来,突然一甩马鞭出其不意地往他身上招呼。
李小白手上绑的绳可还没解呢,一身神功也没来得及施展,忙急躲闪间,见她那小白马闲着看热闹,似乎笑得挺欢,便连跑带跳,想骑了马跟对方展开较量,再不然也可以趁机开溜跑路。
怎料那马儿连他的主子,干干净净的大小姐也没肯让骑过,哪会让一个脏手脏脚的臭小子得逞?边躲边叫不说,还拿小蹄子朝他这来人四脚乱蹬。
这一来除了牵着绳好瞧热闹的那中年汉子,可就成了一人一马,联合抗敌,对付李小白一个。
李小白没机会骑过高头大马,这高头大牛倒是轻车熟路,道理也差不多一回事。
也是因为这样,几下手忙脚乱中,刚好给他逮着了个机会,牛绳一绕,一把夺过了柳双双手上的缰绳,疾跃一下上了马背,两脚紧紧一枷,任那马儿如何乱蹦乱蹬,也没能把他给从背上蹦跶下来。
这下一来情势逆转,不只那牵牛绳的中年汉子,连大小姐柳双双也都有些慌了手脚,诧讶惶惶。
毕竟这烈性子马儿没少给她打骂,只从来没好好给她骑过一回,怎么就一下给别人骑了去?愤恼中甩开马鞭连人连马一块乱打。
李小白宝马到手,可就威风了不少,却是新手上路,一时也没能驾驭住。
那马儿甩他不掉,无奈也只能是从了。
然而也是为躲马鞭,并不肯乖乖待着,白马儿嘶鸣声声,带着人撒开四蹄只顾四下乱奔。
这回可是难为了那个牵牛绳的中年人,也是怨他抓了牛绳死活不肯撒手,闹乱间不妨一下便给甩到了临近的一个营帐茅坑里。
小白马带着身上的李小白,乱奔乱跑了一阵过后,才在营寨边的一条小溪旁停下来喝口水。
大小姐柳双双随后追来,气喘吁吁,也不再挥鞭乱打,只让李小白把小白马还给自己。
李小白想了想,也不稀罕要她的马,便说想要回她的马也行,除非是告诉自己她的尊姓芳名?
柳双双听这条件也不难,不过还是让他把自己的大名先报上来?两人这一来二去,倒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你的小白马是你的小弟弟,我自然便是你的大哥哥!”
帮主大帐里,李小白笑了笑,接过话道:“马儿小白已经洗干净了,一点也不臭。而且我也问过他了,他说让我先进来尝尝,你这瓜儿甜不甜?”
“哼,你只谢她,就不谢谢我么!”
一旁切着瓜的赵烟霞,听着李小白一来就在那耍嘴,忍不住嘟了嘟嘴道。
她先前切好了两片瓜,也正准备叫李小白吃来着。
今早在小溪边,互通了名姓之后,李小白倒也言出必行,一跃下了马来,让柳大小姐亲自帮他把手上和缰绳缠着的牛绳解了开。
柳双双得知原来这臭小子本名也叫小白,这才勉为其难地给他解了绳,又随口问了问他,为什么小白马会让他骑,好像还这么听他的话?
李小白哪知道许多,见那小白马身上好几处鞭痕,张口便说让她以后别那么凶,只知道拿鞭子抽马,要对马儿好一点,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
那马儿也是新近不久才给抓了来,身上的鞭痕也不是柳双双给打伤的,只是想来见了她手上的马鞭就有些发慌,是以从不肯好好配合。
柳大小姐给李小白胡口冤枉了一句,倒也不大以为意,听他说的自是也不无道理,一时也懒得跟他多作解释,只顺口应了他几声。
两人说谈几句,倒也算是握手言和了。
李小白一番说教,随后便邀请了柳大小姐一同骑马,抓了她小手教她怎么让小马兄弟乖乖听话,在小溪边纵马驰骋,嬉闹玩耍。
这一下闹出不小动静,很快把副帮主乌佐木也给引了来,带了一帮人准备是要收拾李小白。
李小白这才忽然想起,他老爹和赵烟霞可都还在人手里,慌忙要打马突围,前去救人。
得亏也是柳双双开了口,大概了解了情况后,便让乌佐木把李小白一家几个都先放了。
乌佐木本也没非要把人怎样,碍于她帮主小姐的面,倒也乐得做个顺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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