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迅见李小白醒了来,欣喜激动之余,随后便让顺子去把大师兄杜止美叫来。
“小白,我是赵伯伯,你现在好些了么?”
赵武六见李小白脸上汗涔涔,瞪眼张口也不知说了什么,便拿了一旁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汗,一边仍不无急切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李小白只觉脸上被温热湿润的东西轻轻拂了几下,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终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浑然记不起这个‘赵伯伯’和另外几个人,长什么样,是何面貌?
不过他好歹知道,是几个熟知自己的亲朋陪在身边,心下稍定,听他们所说,看来自己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他这一时也不知如何做出回应,便只微微点了点头,张了口想说:“赵伯伯……难道我是姓赵?那我爹娘是谁?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怎么什么也瞧不见……”
霎时间千头万绪奔涌而至,便如乍临人世一般,但这世间自己又分明曾经来过一次,既觉茫然又甚为惶恐,心里乱成一团,脑袋上嗡嗡作响。
可他这话旁人听来只是张嘴动了动,干嚷了几下,也无人能答得上,谁也不料他这时不仅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而且竟然还失忆了。
“小白兄弟……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脚步声渐远渐近,一人边走边道,声音沉稳有力,听起来无比欢慰,正便是暂居在隔壁屋里的杜止美。
李小白听出这人语气与先前几人又有所不同,想来便是先前离开那人说的‘大师兄’,可自己亦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对方和自己具体又是什么关系?
“好兄弟,我是杜大哥……”杜止美几下走到李小白身旁,握着他手又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担心,一切有我们在,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把你治好!”
前两天和圣火教一战中,天山派弟子死伤过半,杜止美自己也挨了李小白一掌,受伤不小,当晚在圣火教大殿内,安排好诸般后续之事后,他便和各师弟一起暂时留在教内安顿下来。
休息了一日后,杜止美已恢复大半,忽才想起李小白的师父王川,以及几个同门师弟仍在风尘客栈,便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客栈,欲将那几人一同接引到这圣火教中来。
岂料到了客栈,却未见着王川的身影,反在他待的房中见了那八个留下来守卫的天山师弟,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个个皆是死于剑伤,且都是被一击毙命。
问了客栈伙计才得知,原来当晚杜止美带人从客栈离去后不久,李小白也刚出了门,便有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灰衣人,闯进了王川的房内,那几个留守的天山派弟子发现之后也跟了进去,可是后来却只有王川和那灰衣人离开了房间,不知去向。
客栈伙计一开始并未在意,到了后半夜时,见房间内仍亮着灯,便进去看了一眼,万没想到却见了那几个天山弟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看样子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杜止美痛心不已,心想这几位师弟均为派内剑术好手,所受致命剑伤或在喉部、或在心口,皆为人身要害。
当今武林中能在一招之内分刺不同要害,而悄无声息将他们杀死之人,除了号称‘剑圣’的泰山派掌门丁长春之外,只怕再无第二人能够办到。
泰山派和天山派同是武林正派,不过一个在中原,一个在西域,两派虽无多大交集,却也并非势不两立。
杜止美想不明白,丁长春为何会不顾江湖道义,对自己这几位师弟下此毒手?
如果这一切都是丁长春所为,那么和王川一同离开客栈的灰衣人,自是丁长春无疑,可他为何不惜得罪武林同道、狠下杀手,也要把王川劫走?
想到此处,杜止美不禁心下黯然,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李小白,连他师父也被弄丢了,看来只有找到当事两人,一切方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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