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国字脸男人带回一个颔首低眉的青年。
青年对在座三人依次鞠躬:“赵总,二位贵客,晚上好。”
赵弈鸣徐徐说道:“介绍一下,洪琛乐,洪权笙的义子,你们叫他阿乐就行。”
“阿乐,你义父不在了,鸦巢又不能没有人管,以后头目的位置你来坐。”
洪琛乐连看都没看旁边洪权笙的尸体,神色暗喜,语气按捺不住激动:“多谢赵总提携!”
赵弈鸣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好好做事,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就多问,别总像你义父那样自作主张,明白吗?”
“明白,明白。”洪琛乐连连应声。
赵弈鸣竖起两根手指,说:“我这还有两件事要交代你。”
“第一,今年的王选,我跟铁血还有黑域的人碰过头了。你们鸦巢最近干的这些事实在丢人,我们想扶都没脸扶,你们先退下来吧。”
“今年的「边陲之王」让给死灰帮,我找各家大团体头目打过招呼,都挺配合的,先稳过这一年再说。”
洪琛乐小心翼翼地问:“我都听赵总安排,不过狼袭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认可这个结果。”
赵弈鸣神色有些不悦:“以前是三家互斗,现在是两家干一家,你还要问我怎么办?”
洪琛乐赶紧说:“懂了,一定不让赵总失望!”
赵弈鸣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最近那个崭露头角的新人佣兵,苏默。”
一听提到苏默,斯琴科夫竖起耳朵。
赵弈鸣:“昨天洪权笙派人去内城埋伏苏默,结果被人反杀,真是丢脸到了极点。”
洪琛乐做了个割喉动作,试探性问:“我这回调动所有鸦巢精锐去杀他?”
赵弈鸣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你们谁都别碰他。”
“我这的情报说,苏默是狂骸血码携带者,实力只有「觉醒高阶」,但他能单杀一个「临界初阶」的对手这事有蹊跷。”
洪琛乐小声提醒:“赵总,任何力量都不是绝对的,而是要看使用力量的人。低阶杀高阶的事并不少见。”
赵弈鸣点点头:“我知道不少见。如果苏默是「升格高阶」的实力,凭经验和技巧反杀「临界初阶」的对手,我不会在意。”
“但这年轻人连跨四小阶、单杀高出自己两个大等级的对手这有点不可思议。”
洪琛乐:“赵总您的判断是?”
赵弈鸣:“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情报出了问题,严重误判苏默的实力。”
“要么.”他眯起眼,语气变得玩味起来,“苏默身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总之,这个人我要留着观察,看看他的成长状况。”
“你回去跟手底下的人、还有其他团体老大打个招呼,不许再找他的麻烦。”
洪琛乐颔首:“明白了。”
赵弈鸣起身说:“今天先这样吧。市议长和局长先生都是大忙人,我送送二位。”
一周后,新月城市政中心治安总局再度召开新闻发布会。
斯琴科夫对外正式宣布——针对鸦巢的清缴计划取得阶段性胜利,团体头目洪权笙、以及十名鸦巢领导人物被击毙,「狩鸦行动」圆满落幕。
外界完全是一脸懵逼。
大家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战役,各种装甲大炮和超凡者往边陲开赴,上空到处都是浮空炮艇和无人机,治安部队跟暴徒杀得血流成河。
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不仅是外界,治安局内部也懵逼。
大家互相打听,好像没听说哪支部队出动了。
可要说没打吧,洪权笙确实死了,尸体都带回来了,经验证确实是本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时间上到反暴四课,下到民兵后备役部队,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若是问上头,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机密,别问。
新闻发布会现场,记者们正在与斯琴科夫进行对答。
记者:“局长先生,有消息称是您击毙了鸦巢头目洪权笙,荣获个人特等功,这个消息准确吗?”
斯琴科夫:“更准确地说,是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结果。我在混战中独自把洪权笙逼到墙角,最终将他击毙,这份特等功离不开战友们的帮助。”
记者:“可根据我方消息来源,边陲区并没有人目睹治安部队与鸦巢交火,您对此有何解释?”
斯琴科夫:“为了减少伤亡,以最小损失达成目标,我们采用了外科手术刀式的精准斩首行动,没有人目击交火是正常的,因为行动全程都很隐蔽。”
记者:“请问参与狩鸦行动的部队共有多少人?在哪些地方爆发了战斗?”
斯琴科夫:“为了保护战士们的隐私,任何行动细节都不方便透露。”
记者:“有消息称,洪权笙死后,他的义子洪琛乐接管了团体,鸦巢并没有因此覆灭。您对此有何看法?您认为这场行动是失败还是成功?”
斯琴科夫:“我认为这场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毫无疑问。”
“洪权笙作为鸦巢创始人,他的死对于鸦巢而言是一场沉重打击,我们有力震慑了暴力团体的嚣张气焰,新月城的正义得到了伸张。”
“鸦巢没有覆灭是意料中的结果,他们在边陲根深蒂固,狩鸦行动的预设目标本来也只是清缴鸦巢头目层,而非一次清全部肃清,持续性的打击会在将来继续进行。”
“至于洪琛乐,我对这个人不太了解,但已经将他列入重点观察名单。”
“治安局日后将继续忠实地履行使命,保卫新月城市民的安全。今天的问答先到这里,告辞。”
斯琴科夫头也不回离去。
“局长先生!局长先生!”记者们纷纷涌上来想询问更多情况,但没有任何人得到回应。
斯琴科夫径直走进办公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现场的市政戍卫部队士兵也开始引导记者有序退场。
新月城下了一周的暴雨,此时刚刚雨过天晴。
近日所有真相,都跟那场大雨一起,湮灭在了天边虚幻的彩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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