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听绮零提到这部电影,苏默好奇地问:“你也看了吗?觉得怎么样?”
绮零托着下巴,遥望江对岸那个面目狰狞的恶魔,喃喃说道:“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但大众对它的评价很差,昨天我看评分都跌到5.2了,网上一片骂声。”
苏默冷哼一声:“要我说,那些骂主角的人都是圣母婊,一个个慷他人之慨。”
“主角那种身世,那种成长环境,本来性格就容易变得扭曲,好不容易童年有个治愈他的白月光,最后还被人害死了。这换谁不疯?”
“我觉得主角已经够克制了,他后来杀的都是参与谋害九公主、真正有仇的人,没有去伤及无辜。”
“说实话,哪怕他彻底发疯毁灭全世界,把有罪的、无辜的全杀光光,我都可以理解那种心情。”
绮零噗嗤一笑,戳了戳苏默的腰:“你这话要是发到网上,绝对会被网友围喷。”
“让他们喷呗,反正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苏默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徐徐说道,“其实有时候看到那些圣母言论,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变得特别奇怪。”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谅解’变成了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的标准?”
“好像在大家看来,能放下仇恨、谅解敌人,才是一个好人。”
“而那些苦大仇深、执着于复仇的人,就会被狠狠批判。”
“我觉得这种风气很糟糕。凭什么?凭什么谅解要变成理所当然?”
“在仇恨面前,谅解也好,复仇也好,都应该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谅解不一定代表高尚,也可能是软弱。”
“复仇也不绝对是丑陋,亦可能是执着。”
“那些圣母婊其实根本不关心所谓的正义,只是陶醉于把自己观点输出给别人带来的成就感,这些高高在上慷他人之慨的人,才是真正的坏蛋。”
江水缓缓流淌,倒映着远处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光,晚风轻拂带来了城市的喧嚣声,似在述说着这里的繁华与孤寂。
悄然间,苏默感觉绮零靠到了自己腿上。
绮零枕着苏默的大腿仰面躺着,抬起小手搭住他的脸轻轻摩挲,那双琥珀色眼瞳中倒映着醉人的光。
“我们.也许很合得来哦。”
苏默帮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什么叫也许,我们今天约会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绮零看着苏默的眼睛,目光迷离:“是啊,虽然知道这是一场委托,虽然知道我们之间是假的,但今天真的很开心。”
苏默好奇地问:“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会来找我约会?你这么漂亮,想讨好你的男生应该很多吧。”
绮零用俏皮的口吻说:“他们满足不了我呗~”
苏默:“这个确实,哪个男的要是经历我今天这一遭,肯定连夜跑路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绮零像小猫般缩了缩身体,呢喃道:“我本以为,这世界上不会有人陪我一起疯,直到遇见了你。”
苏默抚弄着绮零的长发,若有所思笑道:“小绮,你这么喜欢疯玩,那我问个问题——你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幻想是什么?”
绮零迟滞住了,如雕像般凝固在苏默怀中,呆呆地看着他。
自己最疯狂的幻想.会是什么呢?
最疯狂的另一层含义,也就是最遥不可及。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只能去回忆往昔,试着去问过去的自己——你觉得什么东西,是你这辈子最不可能得到的,但又最想要,以至于变成了最疯狂的幻想。
那双琥珀色眼瞳充盈着迷惘,茫然,似迷失在过往烟火变幻的回忆中。
最后,那股迷失化开了,所有记忆都给了她同样的答案。
她看着苏默,牵动唇角露出凄凉的笑,将那个答案告诉了他.
“被爱。”
黑暗中,小绮艰难地爬行着。
周围狭隘,潮湿,鼻翼间充满了浓重的泥土湿味,膝盖和手肘不时触到石头和植物根须,每一步似乎都要把她的体力耗尽。
但她没有停下,内心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某种强烈的执念不断迸发着,促使她不断向前。
周围出现植物根须,说明离地面很近了.
小绮手上握着一根吃饭用的铁勺,朝斜上方不断挖着。
疲惫
窒息
昏昏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只感觉手臂疲乏麻木,稀薄的氧气也让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整个人接近虚脱。
但心中那团火焰仍在燃烧着,支撑着她不断向上。
不能停.
没有时间了.
只剩下最后一天.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绮挖着挖着,一大团松垮的泥土突然失去支撑,从她头顶洒下来。
她奋力从土中探出头,蓦然间闻到了新鲜的空气,视线一同变亮,看到了雪花飞舞的天空。
她从那狭隘的地洞中爬出,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关了她整个人生的囚笼就在身后,隔着一堵高墙,再也困不住她。
而在遥远的前方,万家灯火扑面而来,洁白的雪花飘落在街头巷尾,在路灯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宛如坠入尘世的小星星。
小绮仰头遥望着广袤的夜幕,每一次呼吸都会在冬日的寒流中凝结成白色雾气,仿佛变成了漫天飞雪的一部分。
她伸出颤抖的手,将那些落雪接在掌心,明明是这么常见的东西,她却兀地流下泪来,将手掌轻轻贴在心口,仿佛想让它们融进自己心里。
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化开,顺着面颊缓缓落下,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雪水还是眼泪,她就这么孤身一人站在雪幕中,哽咽呢喃着
“小怪物,外面的世界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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