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应承下来,思暇这才道:“几年前,山上突然爆发了疯疫,那疯疫扩散奇快,不日便使人致死。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灵山村民就死亡过半。朝廷得知后十分重视,派了很多人下来调查,却始终查不出原因。为了防止疫情传播到山下,不得已只能将灵山封了起来。这一封便封到了今天。至于你们说的土地庙,从那时起就荒废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怀滢诧异,神灵庇佑之地通常不会发生此等凶事,何况照传闻所言,灵山土地又灵验无比?
思暇则是一脸平静,“所谓生死有命,旦夕祸福。”
远处,几个难民们登记后领了牌子,围住与思暇说过话的官员,嚷嚷着问究竟什么时候能上山?
官员一脸愁容,招来属下安抚,然后退出人群跑来这边,远远就朝思暇拱手,焦急地问:“公子啊,难道真要让他们上山去?”
思暇未见犹豫,道:“胡大人,烦请告诉他们,日落之前开始上山安置。”
胡大人为难不已,“可山上的邪祟……如何是好?”
“胡大人慎言,青霄白日,天子脚下,哪里来的邪祟!”思暇说得轻巧,言语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
“这……”胡大人心里憋屈。他在山下守了这些年,对灵山上的情况十分清楚,包括那桩桩件件的怪事。要说那些都是疯疫所致,便是将他的脑袋拧下来他也不信。可朝廷谁人不知,吏部尚书最不喜谈论怪力乱神,眼前的思暇公子想必深受其父影响,也是绝不会相信邪祟一事。可若放任难民上山,再被邪祟所害,且不说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那么多条性命,他实在担当不起!
怀滢见胡大人苦大仇深的模样,便知定有内情。人间的事她管不着,可若是邪祟,她便可顺手给收拾了,说不定还是件功绩。于是她也不管思暇的意思,一步上前,直接问胡大人:“什么邪祟,大人说来听听!”
胡大人一早便注意到怀滢,猜想她定是思暇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那位美貌“妾室”。闻言偷偷瞄了思暇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心道这妾室果然受宠,随即说书般抑扬顿挫地讲起:“姑娘有所不知,这山上呢……不安生!事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一日,城里一位富商赶早到土地庙还愿,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血腥气。他跟下人们开玩笑,说‘莫不是土地庙今日祭牲口?’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结果刚走到山门前,就从半开的门里看到了骇人的场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砍的伤口,没一块儿完整的皮肤,血呀流得到处都是。富商一行人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屁滚尿流地跑下山报案。”
“此事当时就惊动了朝廷。因着土地庙名气大,朝廷担心影响不好,便把事情按了下来,派人私下调查。办案的人都觉得这应该是聚众斗殴闹出的人命案子,可奇怪的是到处都找不到作案凶器。正在大伙儿为凶器头痛的时候,又出了一件怪事,一个农妇淹死在不足半人高的水缸里。死者面容平静,身上没有一点外伤,也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就像是自个儿蹲了进去把自己给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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