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看客人都麻了:凉城里的那家伙……恁毬肥嘛?
“哇呀呀!这到底烧了多少?”
“揣兜儿里不香么,何苦浪费?”
“反过来想,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如若那魔头发挥不尽如人意,甚而失手被戮,那才笑话了。”
“毕竟已有大头领先后入场,看样子,修为少说也在启灵圆满境界。”
“想是逃窜的妖兵将事儿报上去了。
“只恨这魔头属实鸡贼,净追着妖兵砍杀,与那些个大头领顶多一个照面就跑,根本不作纠缠。”
“这不正表明他怵了?”
“的确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因这都被戳了好几枪了,若非身板儿够硬,早成蜂窝了呀。”
“兴许盘算着怎么跑路吧。”
“哈哈哈哈……”
然而可悲的是,事实与众人臆想的全然相反。
假丹头领固非等闲,对宠渡来说确需多费一番手脚,但尚不足以构成威胁;无论车轮对战还是被一众大头领围攻,就算打不过,保命跑路还是绰有余力的。
至于偶尔的失神,其实事出有因。
——入画伊始的那股莫名悸动,愈发频繁地涌上心头!
这种异感在妖怪身裂时会随着血肉的迸散而突然出现。奇就奇在并非面对所有妖兵都这样,而是仅某些妖怪死后才如此;且这些妖怪之间并无相通之处,故此无从预知。
不单来得诡异,异感去得也快,往往在宠渡有所察觉时便已消弥殆尽,故也无从探究。
宠渡思前想后不明所以。
该不是杀孽太重致生错觉?
还是某些妖怪血肉本就异常?
或者更准确些说,早在还活着的时候,那些妖怪体内便藏有猫腻?
……
这异样仿似一根尖刺,时不时就在胸窝上扎那么一下,实教人心惊肉跳,亟需弄清原委。
宠渡寻隙跳出当下战圈,落在事先看准的某处妖兵较少的地方,一俟双脚沾地便紧闭双眸释出神念。
“我你老母!瞅瞅这家伙都跩成啥样了,竟敢闭眼不看?!”
“不意老魔托大至斯。”
“可他哪儿来的底气啊?”
“听风辨位?”
“这功夫真能练至此等境界嘛?那周围的妖兵可是成百上千,而非三五几只。”
“这也太玄乎了。”
“我看是尾巴翘天上喽。”
“信不信转瞬即亡?”
偏偏宠渡心眼洞开,对周遭事物的感知只比肉眼观之更明朗,将四面八方的刀枪棍棒悉数避开,挥出去的拳脚也从不落空。
其神勇之态一如先前!
不言四宗看客目瞪口呆;却说神念既出,方圆一里尽收眼底,巨细无遗,宠渡猛地加大攻势,且战且探,终于捕捉到些微不同寻常的动静。
在某几处刚刚爆开的血肉中,夹杂有一指来长的虫状异物!
少数钻土入地。
大多则就近附着在妖兵身上。
奈其动作迅敏倏忽即没,所以具体是啥东西,宠渡也未能窥究明白;而况眼下也容不得他再去仔细琢磨了。
因为除此虫形诡物外,另有状况。
就在当前面朝的这个方向上,就在百丈开外的妖兵队伍里,正上演着另一场惨烈而血腥的搏杀。
——妖与妖之间的搏杀!
按说妖族内斗,该乐见其成才是,宠渡完全毋需理会,但在见到其中弱势一方的刹那宠渡便明白,自己不横插这一杠是不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宠渡骤然睁眼,拔腿就朝山林深处走,对迎面截道的妖怪概不闪避,任由各种兵械与妖法落在身上,只是狂奔,一路横冲直撞犹如风卷残云。
“他这是作甚,失心疯了?”
“这分明是在……逃命哪。”
“嘿嘿,这会儿想逃也晚了。”
“我就说撑不多久嘛。”
“屁!谁家逃命朝妖窝里钻?”
“各路大头领合围已成,唯有往里走或有生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
众议沸然之际,却见宠渡冲破重重妖围,陡起一声怪啸,“咿——哈!——”,急纵而起跃上高空,千斤坠下轰然砸落在地,将那地面震得轻颤不已。
场外看客这才明了:原来此间妖兵兵并非常见的巡防队列,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一圈儿。
垓心那片偌大空地上,正有另一拨妖族严阵以待。
——赫然一支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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