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衍有些惭愧:“终究不如小白。”
“不丢人。”
陈落道:“在某些反面,为师也不如小白……能以自己之力,开创神印道,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它,除了你大师兄。”
范衍点头:“弟子知晓,也明白自己愚钝,今日能有手中剑,便很满足了。”
“懂得满足,有谦卑之心是好事,只是这四个字说来简单,可要做到,就很少有人能做到的,走吧,该入城了!”
院外还下着雨。
好似不懂得停下来一般。
陈落爱雨。
就如猫娘娘喜欢耗子一样。
于雨幕中,陈落便觉得自己格外的空灵。
深吸一口气。
便是觉得精神都抖索起来……
范衍给陈落撑着伞。
顺着后山的阶梯,沿路而下。
昔日后山荒芜。
陈落入的后山,后为在后山布置阵法,种下了少许桃树。
后阿斗觉得陈落爱桃花。
于是如今的后山,满山都是桃花,连阶梯两旁都是那桃树。
如今恰逢桃花灿烂。
走在阶上,雨水落在桃花上,便溅落一朵朵粉红。
是雨?
还是桃花?
也说不清楚了。
此时虽早,可书院中已是朗朗读书声。
陈落下后山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向夫子……他手里拿着书,走在走廊上,偶尔经过教室,便从窗户间往里看。
或是皱眉头,或是满意。
脸上神色万千、
于书院学子来说,向夫子的声望比院长还高。
而对于向程来说,这些学子虽早晚有一日会离开书院,走出这里,或是成为京都官员,或是成为地方父母官。
但此刻他们就如同自己孩子一样。、
不偏不倚、
他皆望子成龙!
向夫子在见到陈落的时候,并无走上来招呼,只是远远点头,行礼。
陈落微微一笑。
离去。
恰好有学生过来。
见到陈落,有些不解,他们可不曾见到过陈落。
问向夫子。
“夫子,那两人是学院新来的夫子吗?”
向程道:“他们来自后山。”
后山……
这话一出,学子惊讶。
后山啊……、
那是最为神秘的地方了。
宁庙圣人便是后山大弟子……
当下将目光再次看向那撑伞的两人,只是这一次却是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陈落和范衍是顺着官道行走的。
不疾不徐的。
范衍也很安静。
自下了山,便不在说话。
雨也越来越急……
仿佛将要倾天一样。
轰隆隆!
电闪雷鸣出现……
渐渐地。
本刚初晓。
这天又是在这时候,黑了下来,伸手……竟不见了五指。
“师尊?”
范衍抬头看着陈落、
他身后的剑有些躁动……
他有剑心。
剑便有灵。
能和他的内心共鸣。
而他更知晓剑的想法……
“这天既然黑了,那便点个灯笼便是,无忧……”
陈落说着。
天下之路如此之广。
且这里走的还是官道……
天黑?
那便点上灯笼便是了。
范衍点头,从储物袋中寻出了灯笼,点上。
一点灯光朦胧。
照耀了脚下的路。
风吹来。
范衍手中的灯笼,摇曳。
欲要将这一点红光吹灭……
官道两旁的桃树在这风中,齐齐朝着一旁倒去。
桃花漫天。
颇有些凋零之美……
范衍微微停顿了下脚步,见师尊不曾停止。
于是连忙跟上。
……
书院上。
宁采臣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来。
身上的衣袂无风而动。
皆白的发须飞舞。
眼中皆是怒气。
“郭北县之地,为天下所属,为人皇所令之地……仙,神,人,妖,鬼,悉数不得擅动!
这一群该死的邪祟,他们这是无视我大周人皇之令,我儒道圣人之矩。
当真以为玉山书院三万学子是摆设的?”
他说着。
将要走出。
忽有声音传来,宁采臣一愣,最后叹气,缓缓坐下。
课堂上。
三万学子悉数抬头。
看着那漫天乌云。
眉头微皱。
手中有笔出现……
股股才气冲天,面前的书籍,宣纸,无风而动。
这才气耀眼。
照亮整座玉山。
但……
“静心,凝神,读书……书院外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等此时可去参与的。”
向夫子的声音传来。
众多学子虽不甘。
可最终还是只能坐下……
……
天,越来越黑。
风也是越来越大……
终于。
范衍手中的灯笼终于熄灭。
于是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不见了,脚下的路终于再也见不到一分一毫……
陈落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叹气。
缓缓抬头。
目光看向了那虚无的黑暗处。
“此去郭北十三里…这路虽不长,可也得走上一些时间…今日咱家请诸君让道,可否?”
他平静的说着。
四周空荡无人,无人回应。
唯有黑夜和寒风呼啸。
倒是那雨有些刺骨了起来,连脚下也不知什么时候有雾气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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