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这时才想起,闹了半天,好像没有见到那袁茹钰姑娘,想来是跟工捕一起撤了,也没放在心上。
韩箐见了被太极图裹着抛来的宫疏雨,才想起这小姑娘还在楼上,一时暗责,慌忙上前接住她,带着她一起退走。
当小丑破去清平子道式,稳住身形时,又似刚才一般被清平子以身影、剑气困在中心,顶上还多了一道太极图旋旋而起,封住天上出路。
小丑虽看起来狼狈处于下风,毕竟修为远在如今的清平子之上,并无半分损伤。而与小丑强拼的清平子,已经又吐了两口血出来,若非自身被压制的功力浑厚至极,瞬间伤势痊愈,怕该想着怎样逃命了。
虽如此,现在清平子心里也犯嘀咕:“贫道如今能发挥的实力大不如从前,是不是该低调一些?堂堂三清殿主,中原剑神,若是被名不见经传的小丑弄死在这里,那太可笑了,你说来气不?”
工捕已差不多退走不见,若再耽搁下去,今日也白耍了酷,小丑这般想着,狠下一条心,浑身功力暴涨,再不留手,掌聚功力往地上一抓,霎时将整个地面完全抓了起来,功力掺和下,旋身一引,找准围势一点,拼尽全力自剑影中破开一条路来,纵身直往后面追去。
清平子被刚猛气劲震得蹬蹬后退,身前留下一条数米血迹,再咳出几口血时,抬眼望着小丑追去的方向。
他已经尽力了,这小丑竟还保留了实力,真是——道落凡尘被犬欺啊!待贫道恢复了修为,一定捉了你关在狗笼子里,每日羞辱一百遍。
清平子伤势两息痊愈追去时,胡海已被小丑抢了在手里,捏住脖子举着。胡夫人大叫一声,转眼晕了过去。胡驰吓得跌坐地上,浑身颤抖,一股臊味瞬间漫延开来。
清平子望了面色陡变、惊慌失措的丁保中与马明坚二人一眼,负手凭虚而立,与小丑半空对峙,道:“贫道清平子,来自昆仑道山三清界,阁下闯入府衙滥杀无辜,意欲何为?”
宫疏雨望着半空的清平子,心里念叨了两声:“清平子、清平子,挺年轻的呢!”
小丑嘿嘿笑了两声,应道:“上仙可知这唤作胡海之人,在这世间做下多少活该千刀万剐、丑陋不堪的恶事?杀他,自是他有取死之道!”
小丑说的话听起来挺正义感,但配合着他鬼叫一般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使人完全不会往那方面想去。
“纵然他有取死之道,自有门规、家法、国律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妄用私刑,如此,你与他有何分别?”
“上仙行走红尘,不杀人吗?”
“不是该死之徒,贫道不轻易取人性命!”
小丑哈哈大笑道:“上仙说的好,除非——该死之徒!这胡海多年来作恶多端,只因他有一个做魏郡按察副使的亲爹,所以至今逍遥法外,自在快活!现在正是取该死之徒性命之时!”
就在范进大喊不要声中,小丑功力一起,胡海脖子爆炸开来,人头与身子双双往地上掉去。
范进只感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刹那冻住了整个身子:胡海死在了他们面前!
小丑哈哈狂笑声中,脚步一起,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吼传来:“狗贼,留下命来吧!”正是风风火火赶回的胡不扶。
冀州御武副尉刘仲非没有出声,自在另一边封住小丑的退路。
清平子没有再上前去,轻身一晃来到丁保中身前后,冷冷道:“丁校尉,那人所言,可是实话?这唤作胡海之人,真是作恶多端之辈?”
丁保中不能骗清平子,可现在众目睽睽,他也不能明道胡不扶的公子怎样,人已经死了,只看着清平子叹了一口气。
清平子嗤笑一声,点了点头,已经明白过来,转身负手望着大战一触即发的三人,没再说话,也没再动。
胡不扶望着远处尸首分离的儿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他只是想在冀州众大员面前表现一番尽职尽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按察副使风范,留个好印象,没想到就这一点时间,回来竟是天人永隔。
满腔怒火烧向不远处的小丑,胡不扶顶上金光亮起,顶花草书,乃是转注境的修真者。
清平子摇了摇头: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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