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昏迷不醒的袁天纲,权谨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果说在场之人有谁能真正理解此时此刻的袁老太爷,他绝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物,没有之一。他在想,如果今年他也是袁天纲这般岁数,能撑过来吗?
在江陵为高洪野调理身体的秦越人,直接专机送到镐京,正在检查袁天纲的身体,手中针灸针不断飞舞,刺入各大要穴,老太爷的气色略有好转迹象。
袁天纲躺在侍廷宫专为贵客准备的休息室里,除了秦越人,只有种沐流、清平子二人在里面。权中纪站在外间很远的一个角落,前面都是袁家与商、汪、顾等家的人,没有他落脚的地方。
“醒过来了。”也不知过去多久,种沐流开门走了出来,“陛下、太子殿下、袁妃娘娘,袁老想对你们说两句话。”随之吩咐袁家人,“准备车子,老太爷要回别墅。”
袁世恺点了点头,急忙去与伍修儒商量,调用汽车。他已猜到,老父亲的情况恐怕不乐观,这里是皇宫,又是袁茹钰大婚喜庆的日子,老人家必须离开。
“陛下、殿下、茹钰,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清平子扶着他靠着靠枕,短短十多个字,却似花了好大力气,汗珠一下子冒了出来,秦越人用毛巾为他擦拭。
“爷爷!”袁茹钰冲过去,一把抓住祖父的手,连连摇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袁老,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你老不要往心里去。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你老不必为这点事感到内疚,相信儿孙们也理解。”权谨看着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四个字:大限已到。
“多谢陛下。”袁天纲微微颔首示意,仿似耗尽了许多力气,过了片刻才又开口,“殿下,茹钰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多多包容,不要与她计较。”
“祖岳放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
“多谢殿下。”他又看向权谨,“陛下,小郡主思念母亲乃人之常情,作为长辈,我们应当为之欣喜,包容孩子的孝心。老朽僭越,厚着脸皮向陛下讨一个情,可否让小郡主跟随太子殿下回家?”
袁茹钰捂着嘴,拼命忍着,豆大的眼泪不断从眼里滚落下来,直到此时此刻,油尽灯枯的祖父还在为她着想,此情何以为报。
“好,马上解除禁闭,让她回家。”权谨点了点头,示意第五琴音去传口谕。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种沐流对自己点头,袁天纲示意清平子再将他扶起来一点,微微欠身,道:“陛下,老朽告辞,故国恩情无以为报,祈望陛下健康长寿,大齐江山千秋万代。”随后拍了拍袁茹钰的手,“茹钰,好好相夫教子,不负皇家,不负社稷,不负天下。”
担架车进入休息室,清平子以太极图将他转移到车上,袁茹钰一路扶着担架车前行,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祖父的最后一程,但她只能去东宫,不能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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