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戈尔德鲁夫最后看了看每个人,特别是修玛。她虽然一言未发,但她毫无疑问是这里最关心立香安危的人。
然而此刻,女孩正望着立香。
糟糕,那眼神里有期待和敬佩的目光。
没辙了。
“好吧,那就以对话为目标拟定作战计划。藤丸,你有信心吗?”
立香抓了下心脏。别看这事是他起头,但要是现在就把他跟曹操放一起,他还真没那个底气。
“我,会努力的。”
“放心,我可以先给你做些功课。”
韦伯笑着推了推眼镜。
“晚上我会好好给你分析一下‘青梅煮酒’的故事。”
*****
真的是阿星。伍六七做梦都想不到能在襄阳看到这熟悉的绿头发。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抓着阿星的肩膀。
“你不是去江东那边了吗?怎么跑到荆州来了?燕儿呢?还好吗?”
这个问题让阿星的目光躲闪了些。片刻,才挤出一句苦涩的声音。
“她死了。”
伍六七瞳孔地震。
“死,死了?”
“我们遭到恶鬼袭击,她被杀了。”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就算是我,也双拳难敌四手。”
这,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那个画面,伍六七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就算恶鬼都和傀儡兵一个战斗力,他也敢说阿星一个人放倒二三十个不成问题,还能保住燕儿毫发无伤。数量再多一些,燕儿可能受伤但也不至于死。再不济,他还能带着燕儿逃走,把那些恶鬼甩没影。
所以燕儿怎么会死呢?没道理啊。难道阿星遇到了一整支傀儡兵的军队?
琢磨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伍六七猛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
急忙看向修庵。
“那个,修庵你听我讲。这里面一定有些特殊情况。我了解阿星,他是不可能……”
“我知道,我不是没说什么吗?”
一句平静的反问让伍六七又是一愣。仔细瞧瞧,还真是。
修庵脸上虽说有些难过,但总的来说和平时区别不大。至少不是听到姐姐死讯时应有的表情。
就凭伍六七在下邳看到姐弟俩时的样子,他觉得修庵这会儿揪着阿星的脖子,拼命摇晃着问为什么才合理,甚至动了杀心都不奇怪。
但为什么这小子的表情和语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此淡定?
“修庵?”
伍六七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离开下邳以后半个多月,修庵跟着迦勒底经历了许多事,所以有些想法发生了改变。即使心里有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也想深深地埋藏起来,而不是轻易表露出来。
对对对,人小时候都有这么一段过程。可能觉得这是一种成长或者成熟的表现。
但再怎么深藏也不至于一点都不露出来吧?
伍六七的手轻搭在修庵肩上,语重心长。
“修庵,别勉强自己啊。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没想哭。”
“那不可能。我知道你难受,所以还是……”
“真没想哭,烦不烦啊?”
“哎?可,可是……”
修庵推开伍六七的手。
“这世道,哪个平头百姓不是朝不保夕?燕儿姐离开下邳的时候肯定也想明白了。会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伍六七人都傻了,这孩子冷静过头了吧?也许他是不了解阿星实力才这么说的,但伍六七也想不出阿星说谎的理由。
罢了,连修庵都这个反应,自己再跟着瞎搅和显得很没意思。
“你说不定捡了条命啊,阿星。”
阿星低了低头。
“谢了,修庵。我一直在想万一见到你们,该怎么跟你谢罪。”
“但你起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说来惭愧,那不过是三十多恶鬼,但我有些大意了。有个藏在井里的鬼杀害了燕儿。那之后我就来到襄阳。今天听说久病的刘大人身体好转,出来露面,我就过来看看。”
“那样的话阿星,我有个提议。”
伍六七兴奋地拉着阿星的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迦勒底?”
不等阿星答复,他就把离开下邳到村子,再到襄阳的事情一说。
看阿星的样子,果然没什么兴趣。
“我只想安静生活,阿柒。而且你说迦勒底要夺走圣杯,那不是意味着天下行将毁灭吗?这种事你答应了?”
伍六七用力地点头。
“因为我看明白了。即使没有迦勒底,这天下一样会毁灭。天子不过是蛇影的代言人,这片土地是蛇影的实验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安稳下去。既然如此,我宁愿和迦勒底一起背负毁灭世界的罪名,拯救他们世界的人类。”
阿星有点吃惊。伍六七这人无论遇到多么要紧的事,脸上总会保留一丝调侃和玩笑,就像是念念不忘要享受眼前的状况一样。
然而这次,那些调侃都不见了。他正在说的,是一件值得让他全力以赴的大事。
真不知道他这半个多月经历了什么。
阿星笑道。
“还真像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大道理。”
伍六七按着阿星的肩头,用力按了下。
“你也一样,阿星。我知道你想安静生活,但我们是从者。从被召唤出来那一刻起,就与安静这个词相去甚远。我说够,我们一定是有着某种意义才被召唤来的。”
“然后你现在找到了那个意义是吗?呵,好吧。”
苦笑了一阵,阿星按住伍六七那只手。
又把它握在手里。
“能在这里重逢也是缘分,带我去见你的御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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