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洞的死,他心里也不舒服。
这天夜里,赵洞庭又穿着便服坐在房顶上发呆。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在海康县兵器作坊中终于成功的改进冶炼术,锻造出堪比现代钢铁武器的兵刃,这于南宋朝廷是天大的喜事,但是,文天祥的离开、杨仪洞的死,还有乐婵的事,总是让他心事重重。
这两天,民间亦有不少贵族豪绅反抗分田制度的实施。
不知是为什么,赵洞庭总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这看似并不大的雷州,却有太多沉在水面下的东西未露出来。如沙万里那群人,还有在碙州刺杀他的人。
知州府对面街道上的那间屋子里还是亮着灯,只有这间屋子,几乎每夜灯都亮着。
而且,窗前总是印着两个对坐的人影。
赵洞庭心绪有些烦乱,指着那亮着灯的房间,对李元秀道:“公公,带朕去那里瞧瞧?”
他也有些好奇,那两个人每晚坐在那里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李元秀有些迟疑,“皇上,我们两单独出宫……”
赵洞庭偏头道:“难道公公对自己的身手没有自信么?”
李元秀愣住,然后点头道:“那好吧!”
其实也不怪他,他常年呆在宫中,只知道自己功夫还可以,但也未必会将自己高看到哪里去。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放到江湖中那也绝对是最为拔尖的那个层次。
说吧,李元秀抱着赵洞庭跳下屋顶,便往知州府外走去。
沿途的侍卫见皇上要微服出宫,也不敢阻拦。
走到街对面,李元秀和赵洞庭两人就在窗外站着,听到里面轻微的声音。
“走马!”
“呵呵,马军虽勇,但却容易绊足啊,上象,看我让你的马变成绊脚马。”
原来屋内的两人竟是在下象棋。
南宋时候,象棋已经有楚河汉界,颇为流行起来。
赵洞庭在外听着,微微心惊。两人虽然在下象棋,但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和当前国家势态有关。
听得只几分钟,只听到里面两人连革离君都说到了。
有个人说:“革离君便似这过河的卒子,心思迫切,却不知自己职位卑微,根本不足以驾驭麾下士卒,兵败碙州,也是当然。”
另一人说:“可现在皇上身边只剩下一枚车,还有双士双象,正如你我这棋局,真能抗元?”
那人哈哈大笑,“皇上年幼,却已现非常之能。帅者,纵横驰骋也,杀尽这棋局又有何不可?”
那时候的帅和将是可以在整个棋盘上到处跑的。
说着,这人的声音却是又忽然冷下来,道:“屋外来客,何不进来一观?”
李元秀微微色变。
赵洞庭心惊,没想到自己和李元秀悄悄站在外面,里面的人竟然也能够发现。
当下他整整衣裳,走到门口轻轻叩响铜扣。
李元秀立在旁边,双手搭在剑上,脸色凝重。很显然,屋内刚刚说话那人功夫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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