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雷闻言,只歪头一捋刘海儿,淡然道:
“害,在也跟没了一样,这些年我俩统共就见过两面,一次成亲一次造娃……得了,大端午的提他多晦气,再不走就赶上饭点儿了啊。”
麻城有个牌匾老大的杜鹃巢,离挺远就能闻到花香扑鼻,整条街面的门脸儿都是当垆卖酒的娇柔少年郎,穿红着绿一身魏晋风流。
乍一看还以为是酒肆呢,一进去才知真是。
俩人铠甲都没卸,便戎装快马落到街面,刚走到门口,就迎上前来个粉雕玉琢的薄衫少年,嗓音柔柔弱弱的、问二位军娘是何人引荐。
言听雷直接掏出个木牌来,不知上面刻的什么字,少年看罢竟面露惶恐,赶忙作揖致歉,躬身作请:“原来是东家的贵客,请进。”
这杜鹃巢主营业务是胡人炙肉,一进门是个大厅,四周是一方方黄土砖墙,在其间架炉子生火,安锅炙肉,倒挺有胡人炙肉那原始气息。
各桌宾客几乎都是女子,而负责炙肉的却是一个个薄衫通透、肉隐肉现的男子,且高矮胖瘦形体不一,连穿着都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挺清凉。
这地方招待的属实到位,进门就可以在闲暇的男子里选陪客的“炙肉师”,在场每桌一个甚至几个,元无忧没成想在齐国能看见这场面,一时懵住了,幸亏雷姐见过世面,直接指着引路的少年,说就他了。
元无忧:“……”
为了方便在烟熏火燎里炙肉,这帮男子多数就穿个套在大袖儒衫外、那种裲裆心衣。
待言将军一撩裙甲,与郑姑姑对面同桌而坐,那小子已经褪下了外衫,就穿个吊带裲裆,露两条酥白细瘦的偶臂,直接坐在了她身侧。
而且这也不是正经裲裆,元无忧一打眼……就能顺着那从腋下开叉到腰间的裲裆,瞧见那一溜白腻的细皮嫩肉。
元无忧见过靡乱大胆的男风红馆,也见过伪装高雅的乐坊清楼,但真没见过这种到处充满着朴实的商业气息,又能漏肉绝不遮着的场面。
她觉得,此店倒也不必玩这炙肉酒肆的欲盖弥彰,肉隐肉现比直接开门接客搔首弄姿多了。
幸亏元无忧是真饿了,言将军在刨根问底炙肉少年的族谱,她在闷头炫肉。
言将军问她噎不噎挺,来坛酒?她连连摆手,表示早让你们安德王拿酒灌饱了。
元无忧是奔着吃炙肉来的,可大多数来客的心思都不在炙肉上,而是炙肉的人身上。
尤其喝了些黄汤,那帮女客们更没个正形了。
忽然间就见周围给宾客炙肉的男子纷纷起身,都向着一个方向围拢过去,身边少年也手拿叉子起了身。
元无忧以为要打架,便也起了身。一旁的言听雷还打趣道:“要去英雌救美?”
她直言:“想看看能不能拦一下,再不济就把叉子要回来,不然肉没翻个儿都得糊了。”
言听雷直竖大拇哥:“……真行啊,难怪你能跟兰陵王玩一块儿去。”
见到她起身,少年看了一眼便回来了,还晃了晃手里的叉子,说怕她的炙肉糊了。
言听雷暗自点了点头,“要不你把这孩子赎回去吧,他应该能跟你俩玩到一块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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