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自己丈夫找回了死而复生的爱人,细数那些耳鬓厮磨、红袖添香的生活点滴,俨然这俩人才是老夫老妻。
刚才还说她是妖女的崔巍,此时竟与她执手相看泪眼。
见此情形,最难受的当属言听雷,萧桐言的字字句句都如同钝刀杀她,不一刀毙命却磨人,她杵在这里,整个人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虽说她跟崔巍本就不剩什么夫妻情分了,是奔着和离来的,可事到如今,她总不能灰溜溜的被扫地出门,真给先入为主腾地方吧?
言听雷恍然想起昔日,他也是这般待她的。
她不禁质问,“……原来你为我所做这些,都是另一个女人对你所为?”
刚成亲头一个月,她想操练兵器重披戎装,崔巍一个文官竟肯给她磨刀开刃,在她因不会下厨煮饭被婆婆罚跪时,也会偷偷教她煮粥……她以为是夫君为爱折腰,原来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言听雷一时不知该心疼萧桐言,还是她自己。
崔巍自知理亏,便心虚地撕开身旁女子的手,眼神却还盯着言听雷,吞吞吐吐道:
“快进院子!再说下去要出人命了,别让郑姑姑看了笑话。”
郑姑姑无端被提,只想说大可不必。
萧桐言被他再一次推开也不恼,只拿葱根似的指头捋了捋额头前的碎发,眼神傲慢:
“此乃本宫的府宅,本宫不许这女人进院。”
元无忧回头瞅了眼身后的门槛,自觉地往后迈了一步。
发妻言氏仍眼神凌厉的冷笑,瞪着自己丈夫:
“那我这个结发妻子算什么?我们的婚书庚帖还在婆婆那里,就不作数了?”
男人慌忙甩袖,“你自然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发妻!可而今…桐娘回来了,感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们便不能各退一步?”
萧桐言拿指尖戳了戳他的脸,挑眼傲然道:
“你们清河崔氏也是要脸面的望族,哪有贬妻为妾的道理?要么全滚出本宫的府宅,要么立刻给她休书。”
言听雷急的粗声吼道:“你敢?崔巍你岂敢无故休妻?难道你对我说的话,三年前追求我时那些承诺,都是假的?”
江夏公主鬓边的青丝被风轻拂,她笑意清浅,
“世间情爱大多兰因絮果,而他是在我们感情到达顶峰时痛失所爱,言姑娘,你觉得自己是先入为主,还是后来居上?”
“哈!兰因絮果?你早悟兰因却自甘堕落,害我絮果而终却怪我后来居上,你又清醒高贵到哪了?”
崔巍就在一旁听着俩妻子唇枪舌战,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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