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身躲开他,看向少年的目光怜惜又好笑,
“有我在,还能让你个华胥男子出力么?咳…我怕你把他杀了泄愤。”
阿渡面露不满,还是松开了手,
“你来中原一趟怎么还挺固执?嫌我弱是吧?再说了,有仇也是你俩的,我泄什么愤?!”
当俩人掀开门帘,只见外头站个人。
红袍将军身穿明光铠,头戴凤翅兜鍪,一缕似血残阳打在鬼面男子背后,他朝她伸出了手,锃亮的凤眸被红霞映红:
“我来背他。”
“别别别,我怕你把他脑浆摔出来。”
高长恭霎时凤目一寒,咬着后槽牙,“我在你眼里,是那种草菅人命的?”
“原本吧是不觉得,但——”
“——我部明早要拔营起寨,南下援兵安昌,姑姑倘若信得过长恭,便把他送到中军帐,有军医为其救治。”
见他这般诚挚,元无忧咽下了后半句话。
高长恭望着眼前的襦裙姑娘,即便明知,她这样人比花娇的贵女,不该受疆场黄沙的摧残,仍是忍不住补了句,
“明日之后,你仍是木兰城的郑氏贵女。待来日你成亲之时,若高长恭尚未殉国战死,你大可修喜帖一封,我必会送上重礼贺喜。”
话虽如此,可他眼里跳动的眸光,却是鬼面都挡不住泄露的期盼。
元无忧真要被这犟种气死了,估计等他战死以后,浑身骨肉都烂了,就嘴还是硬的。
“你就不能说句人话?我临走…你临走都不肯坦坦白白的说一句,喜欢过我是吧?”
“……喜欢又能如何?”
这还有王法吗?在外威风八面的兰陵王,私下里连嘴都没长是吧?
望着眼前故作镇定,时刻都一副沉稳冷静姿态的鬼面大将,元无忧真想一把搂住他,狠狠亲烂他那张铜牙铁嘴,让他知道知道她能如何!
可元无忧背上还有个人呢。
到底是高长恭把人背回去的。
一路上,元无忧谨慎地打探,才知周国最近在搞大动作,两国边境已有小范围冲突,齐国这才调就近的兰陵王和安德王部去驻守,威慑对方,她还没确定归期,高长恭居然先跑了!
就这么捱到临近中军帐,元无忧望着眼前背着瘦皮猴似的男子,两边卫兵给铠甲将军撩开了帐帘,她忍不住问:“你把他搬回我帐子吧,他住你这里不合适。”
鬼面男子微侧过头,“住你那里就合适了?”
“他在这里,耽误我与你说心里话。”
“哼,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相较于鬼面大将时刻持重的沉稳,元姑娘可比他率真多了,她眼含热切,笑吟吟地望着他,
“想找媒妁提亲,把咱俩的婚约提上日程。虽然郑玄女配不上你,可我们元氏配得上。”
这姑娘灼热的目光,简直要把他的鬼面给烫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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