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流,此名并非金焰神女之名,而端坐在奕淩身前的金焰神女也并非本尊。
“兄长,你不惜耗费真灵将我封印于此又是何苦呢?”金焰神女疑惑开口,可其发出的声音却并非是原本那清亮婉转的女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清冷的男子之音。
“在兄弟姐妹之中殇流你的心性最为果决,我若是不损耗些真灵将你困住,仅凭我苦口婆心上的再和你多言几句你又能听进去几分呢?”
奕淩淡然一笑显然并不在意自己为此所损耗的那些真灵。
“既是兄长所言愚弟自当谨遵。”殇流接过奕淩递过来的酒杯,轻嗅了一下便立刻察觉了这杯中之酒的不凡。“哪怕是我圣魔祖地,此等美酒也是堪称绝品珍宝之物。”
觥筹交错之间二人并未谈及什么重要之事,二人所聊的也不过是兄弟之间的一些琐碎旧事。酒过三巡,已是露出些许醉态的奕淩这才悠悠开口道。“殇流,你我兄弟几人若是能逆转时空重返太初那个无忧之年该多好……”
“是啊,当初若是我等没有遭遇域外强者来犯又如何会有日后的手足相残。”金焰神女眼中的光芒暗淡了几分,他也绝非草木,即使已经过去了数千万年光阴,可他曾经犯下的罪孽却始终是他心中除之不去的一根倒刺。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若愿意能执念我等尚有一丝可能跳出这死局。“奕淩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随意自在,说话之时神情中反倒是多了几分凝重之意。
“即使我炼化了金焰残存的最后一道神魂,兄长还觉得此事仍有回旋的可能?”
殇流口中那道金焰神女最后的残魂自然指的便是羽焰女神。
“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奕淩深深地哀叹道。
众人都只知晓金焰神女镇压圣帝魔骨无数载,却不明白在这无数岁月之中圣帝的道念也在一直侵染着金焰神女的残躯。
若是金焰神女残存的神魂强大到足以磨灭圣帝那道魔骨带来的荼毒,那金焰神女苏醒之时便还会是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金焰神女。可很显然羽焰女神并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当初她不顾奕淩的告诫与金焰神女肉身融合之时便已经被圣帝的道念当场炼化。
奕淩沉默不语,他独行世间千万载唯一所期盼的便是在历经沧桑之后曾伴他一同前行的那些家人能够齐聚。可羽焰女神的消失便是真正意义上宣告他的一位妹妹彻底逝去,而下手之人则正是自己眼前的这位兄弟。
“兄长,你我都很清楚即便是登临帝境绝巅我等依旧是蛛网中的飞蛾。待到浪潮袭来之时,祖地也好荒域也好都不过是挡在战车前的渺小虫豸。唯有踏出那一步,我等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殇流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足以见得此刻殇流的心绪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即使代价是炼化荒域生灵又或是对手足举起屠刀?”奕淩面色渐渐冷了下来,看向殇流的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一分失望。
“不错!若是能登临那个境界即便是背负永世骂名又有何妨?兄长你若是能来助我,这天下便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奕淩没有掩饰脸上的悲凉之意,只见奕淩起身将酒具一并收起转身便朝着密室外走去。奕淩虽是不答话,但显然这便是他对殇流最终的答复了。
身为荒域天道之下这世间诞生的第一道生灵,奕淩生来便可窥探命运的一角。而那能与奕淩称兄道弟的殇流的身份又怎会简单,毫无疑问圣魔祖地之主圣帝便是殇流本尊了。
因此奕淩心里清楚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无论事前做了多少预演,哪怕是刻意的背道相驰但通往那个注定命运的线路也不会产生一分一毫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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