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悬崖到了尽头。
当白露被季缺放下来后,只觉得鼻尖都是汗水。
真是好玩又刺激。
山路的尽头是一个断崖,离对面的山峰起码有数百丈距离。
横在两山之间的是一根铁索,以及铁索下挂着的木笼子。
林香织说道:“要去那洞府,就必须从这里滑过去。”
这种东西白露还是头一次见,只觉得有些新奇。
不过老实说,他很不想坐这东西。
因为这锁链看起来都已经有些陈旧,如果一旦出现问题,掉下去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
季缺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他觉得只要左脚踩右脚,虽不至于飞起来,但也不会摔死。
于是他示意林香织赶紧。
于是两人一猫站在了这木笼子里,拉动了机关,缓缓向另一座山峰飘去。
很快的,木笼子就没入了山间的云雾里。
头顶传来了机关搅动的哐哐声音,靠着倾斜的坡度,这笼子一直在前行。
只是风吹来时,稍微有点摇晃。
这个时候,即便季缺看着脚下笼子的缝隙,都有一种眩晕之感。
木笼子在云雾间行走,突然发生了一阵颠簸,吓得白露抓住了季缺的手。
不过很快的,笼子又恢复了正常。
季缺很快发现,他们被雾气包围了。
这里的雾气很浓,犹若牛乳一般,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个一丈左右的距离。
时间在流逝,木笼子一直在行走。
一段时间后,季缺觉得有些不对劲,道:“我们已经走了多久?”
林香织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感觉很久了,上次没有这么久啊。”
是的,两峰之间约莫五百丈距离,这笼子前行得虽然不快,但也不慢,按照季缺的预估,他们应该早到了才是。
可惜没有。
木笼子一直在滑行,依旧不见头。
季缺三人站在里面,只觉得进入了一片虚无之中。
四周全是雾,天地寂静得可怕,只剩下了头顶绳索摩擦的哐哐声响。
又过了约莫两柱香时间,白露终于忍受不住,道:“我们怎么还没到?”
季缺皱眉,疑惑道:“这锁链中途有没有岔路?”
是的,如今这时间和距离明显已不对了。
林香织摇头,道:“我上次来只有一根。”
季缺分析道:“也许有人中途加了一条锁链,我们误入了那根锁链,所以时间变长了。”
这是季缺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但是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他们在这木笼子呆了太久了,这笼子一直没停,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根锁链,这根锁链得有多长?
季缺抬头看着头顶的锁链,确认了它没有走回头路,神情有些凝重,说道:“如果锁链有岔路,我们没去到你父亲的洞府,会去到哪里?”
林香织脸色发白,摇头道:“我不知道,这山我不常来的。”
雪白的大雾,季缺所在的木笼子一直在前行,它就像是走上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永远停不下来。
季缺已经反复确认过,这锁链一直是向下的,没有弯曲。
那这意味着什么?
恐慌的情绪在白露和林香织之间发酵,终究还是影响了季缺的情绪。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的景色都是简单的重复,你甚至会忘了时间与自己的存在。
这样一根锁链如果没有通向林香织父亲的洞府,会通向哪里?
或者说,它会永远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白露忽然说道:“听,什么声音?”
季缺凝神去听,发现除了上方锁链带起的哐哐声外,什么都没有。
可这个时候,白露却很紧张道:“雾里有人在说话。”
她手拉着季缺,恨不得和季缺融为一体,林香织也忍不住靠了过来。
是的,这样的雾里怎么可能有人说话?
可是白露偏偏听到了,而且不止一人。
磅礴的大雾,仿佛永远到不了头的锁链,以及那似是而非的低语。
在这样的环境中,饶是也算见识了一些世面的季缺都有些紧张,更别说旁边的白露了。
她一脸惶恐的看着四周,很是不安。
为了缓解白露的恐惧,季缺不禁问道:“如果有人在说话的话,那他们在说什么啊?”
白露环顾四周,总想从雾中看到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浑身颤抖着抱紧了季缺的手臂,颤音道:“他们说‘小心火烛’。”
白露的耳中出现了不少人的声音,但是他们说的话却是一样的。
“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季缺疑惑道。
白露忙道:“不是,只有‘小心火烛’,只有‘小心火烛’。”
这时,林香织开口道:“我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他们说云山不止一座。”
季缺问道:“不止一座什么意思?”
“那些老人说,云山不止一座,而是两座,地上一座,地下一座。”林香织缓缓说道。
此语一出,季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意思是,他们误入了地下那座云山?
不会吧,悟性关了也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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