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爱佳立刻从衣服口袋中翻出了治疗心脏病的药物,吞咽了两颗,
“白川,不要再问了。”
霜月珍觉得自己听错了,坪井一木?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坪井一木吗?是犯罪教父坪井一木吗?
做新闻的都知道,这是一个充满了新闻点的可怕男人。
此时,柴犬已经叼着毛线球跑回来了,并在霜月珍的腿边蹭了蹭,期待地对她摇晃着尾巴。
霜月珍看了看母子俩怪异的气氛,决定陪单纯的柴犬玩一玩。
至于坪井一木,一定是同名同姓而已。
“阿姨,仓木君,我先出去了。”
霜月珍说着,就拿着毛线球,和柴犬一前一后离开了客厅,走到了院子中。
客厅里,只剩下白川和小桥爱佳。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白川看着小桥爱佳闪躲的眼睛问道。
小桥爱佳的手握紧了玻璃杯,就像是要将杯子捏碎一般,可惜她现在很虚弱。
“当年,坪井一木的青梅竹马就是妈妈吧?”
小桥爱佳突然抬起头,看着白川,眼里写满了恐惧,
“你,你都知道了?你还是知道了,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越来越像他,为什么要走他的老路。”
白川皱着眉头,听见小桥爱佳癔症似的咆哮,
“他是个恶魔!你也是!恶魔的血脉怎么可能是正常人!?我当初真的不该把你生下来,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吗?”
白川忽然想起了小暮丰子和广濑绘里。
小桥爱佳此刻的模样,简直和小暮丰子一模一样。
她们都痛恨着自己的孩子。
因为孩子的父亲是Psycho-killer,冷血的杀手。
所以仓木次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父,小桥爱佳当时应该已经怀了坪井一木的孩子,迫于无奈,嫁给了二婚的仓木次郎。
仓木次郎可真是惨,两个妻子生的孩子,竟然都不是他亲生的。
而母亲这么多年都没有与仓木白川联络,并不是因为现任丈夫的小气与计较,完全是因为母亲本人不想与这个儿子联络。
在她看来,仓木白川是坪井一木的儿子,是她一生的耻辱,是最不想见的人。
“妈妈,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每个月给我生活费?”
“那…那是因为,他威胁我,必须将他的孩子抚养成人,否则就会杀死我的家人。”
小桥爱佳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他明明在监狱里,怎么威胁你?”
白川疑惑地问道。
“不,不,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哪怕是在监狱里,外面依旧有太多他的信徒,在他进入监狱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人生,让我嫁给了仓木次郎,顺利生下了你。”
“他是个可怕的恶魔,我一直只是他培养的工具,只是为了生下你而存在的工具而已。”
小桥爱佳抬起脸,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她的眼神让白川充满了寒意。
“你长大了,变成了另一个他,这肯定也是他安排好的,一定是,你这个恶魔,你要杀死多少人才满意?”
小桥爱佳嘶吼着,将水杯砸向了白川。
啪——
水杯与白川的脑袋接触,瞬间破裂,玻璃片划伤了白川的额头。
矿泉水淋湿了他的黑发,让他看起来狼狈而颓废,像是一个落魄的诗人少年。
白川伸出手,缓缓擦了擦额头的血迹。
他对于原身的母亲本身不存在什么感情和期待,现在也没有那么失望和痛苦。
倒是在门口听见动静的霜月珍冲了进来,拦在了疯狂的母亲面前,
“仓木君不是恶魔,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请不要再伤害仓木君了。”
霜月珍回头,紧张地看着白川,从背包里找出创口贴,帮白川清理伤口。
小桥爱佳在背后冷冷地笑了,
“真是,一模一样,和我当年一样傻,以为Psycho-killer也会有感情,但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罢了,你最后也只会沦为他的工具,用来传承他恶魔的血脉。”
“不,仓木君不是Psycho-killer,他不是!”
霜月珍情绪激动得脸部涨红,小拳头挥了挥,又放了下来。
她看起来愤怒极了,就像是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里竟然出现了水雾。
“不需要这样。”
白川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安抚她的情绪。
霜月珍此刻已经明白两人谈论的坪井一木是谁了,她的身体还有些颤抖。
学习新闻的她,怎么会不了解,坪井一木是一个恶魔
她不敢相信,白川竟然是坪井一木的孩子。
她记得曾经的大学导师专门写了一篇研究坪井一木这样Psycho-killer的论文,认为精神变态很大概率会遗传给下一代,下一代不是Psycho-killer,就是天才。
这篇论文,还登上了著名的业内杂志,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相比起情绪激动的萝莉小姐,白川此刻的内心非常平静。
原本他是有打算为小桥爱佳养老送终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当然,小桥爱佳实际上也是一个可怜人,白川并不否认。
只不过他本身不属于受虐狂,不喜欢热脸贴人冷屁股。
既然小桥爱佳要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认为自己是个无情冷血的杀手,那他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
说到底,这都是原身的家事。
白川想要知道的事已经得到了答案,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手术费既然给你了,就去做手术吧,前半生你被他操控,后半生可以为自己而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我们从此以后,都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了,小桥爱佳女士,再见。”
白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霜月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小跑跟上了白川,
“仓木君,等等我。”
“汪汪!”
柴犬跑到了院子门口,呆呆地看着少年和少女回到了公路上。
它似乎是在为两人送行,又似乎在遗憾自己的玩伴这么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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