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海对此不知可否——现在是自己抓住了他，占据了优势，他说自己没有这个胆量。</P>
如果纪元海和陆荷苓遭殃，他真的会老实规矩，没有胆量吗？</P>
这个知青马斌，就是不明白。</P>
纪元海和王家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连阴招损招都用出来了，你作为一个急先锋，被当场捉住，还想要全身而退？</P>
别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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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七八点钟，生产队的集合哨子迟迟没有吹响。</P>
小山屯的社员们都满脸疑惑地等在队部门口。</P>
没有大队书记和队长安排工作，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出工不出工，出工了具体干什么活。</P>
有人问生产大队队长：“葛队长，今天咋出工？”</P>
葛队长回答道：“纪书记说，今天都先等一等，有事情要处理！”</P>
“等处理了事情，再下地出工。”</P>
“那咱书记呢？”又有人问。</P>
“等着吧，一会儿就来了。”葛队长说道。</P>
也有人问王会计：“王会计，你知道咱书记去哪里了不？”</P>
王会计沉着脸，干巴巴说道：“不知道。”</P>
跟他一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知青程卫国，还有王老大、王老二。</P>
昨天马斌又去纪元海家捣乱了，结果一夜没回来。</P>
这分明是被人抓了。</P>
然后现在大队书记不在，说要处理一件事——那当然是马斌的事情。</P>
这一下子可糟糕了。</P>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纪元海等人推搡着一个被捆绑上半身的人从村南走来。</P>
众人一看全都哗然。</P>
被捆住的居然是知青马斌！</P>
王老三上前一步叫道：“纪元海，你们家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对待知青！”</P>
程卫国也立刻跟着叫：“对，你们为什么把马斌捆起来！”</P>
“你们纪家上一次欺负我们知青还不够啊，这一次还想再欺负我们？我告诉你们，我们知青不同意！”</P>
王老大、王老二、其他几个知青也都跟着嚷嚷。</P>
一时间好像他们还挺有理一样。</P>
葛队长走过去，看了一下纪家人推着马斌的情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捆了？”</P>
纪元海扬声说道：“葛队长，这个马斌连续两天往我家院子里面扔石头，还踹我家篱笆墙！”</P>
“昨天晚上被我们当场逮住了！这小子绝对是耍流氓，不安好心！”</P>
葛队长有点惊讶：“原来是这么回事。”</P>
“纪书记说的要处理的事情，就是这件事？”</P>
心里面感觉有点奇怪——纪家和纪书记都有点大惊小怪了吧？</P>
扔石头，踹墙，也当耍流氓严办？</P>
不是说不能办，也能靠的上。</P>
就是感觉，农村有时候结仇怨的很多都踹人家墙角出气，有点不太至于小事大办。</P>
当然了，这个知青马斌居然连续两天都去折腾，还被人当场逮住，那就真是又不聪明，手脚又不利落，有点活该。</P>
王老三轻咳一声：“纪元海，我感觉你这个小伙子是真的……年纪轻轻就喜欢一惊一乍。”</P>
“我还以为是啥事咧——你们纪家原来跟知青有矛盾，现在这个知青夜里给你家扔一块石头，你就要把人抓起来，当耍流氓。”</P>
“没这个道理吧？咱村上的事情要是都按这个严办，那还了得啊？”</P>
纪元海笑了：“王老三，你这话当真？”</P>
“你要说一句，这事情不要紧，今天晚上我们纪家都往你家扔石头去。”</P>
“马斌去我家捣乱两天，我家也给你家捣乱两天，一天都不多，行不行？”</P>
“你这……你这是胡搅蛮缠嘛！”王老三怒道：“我就说这个事……”</P>
“对啊，咱就说这个事。”纪元海说道，“我家让人家踹墙砸石头，你让我别放在心上，别当事；我一说去你家捣乱，你就生气了，受不了了？”</P>
“事不到你头上，你是啥好话都能说；到了你头上，你一分也不退让。”</P>
“王老三，你咋这么会装好人呢？”</P>
王老三听他一口一个“王老三”，连“王会计”都不叫一声，还当着面骂自己装好人，气的咬牙切齿。</P>
“纪元海，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P>
“那也不是你王老三说了算的！”</P>
纪元海立刻回击。</P>
“你说啥！”王老大、王老二带着王家人过来。</P>
纪元海的爷爷、父亲、大哥、二叔、三叔也都跟纪家人一起过来，站在纪元海身后。</P>
纪元海目光扫过这些人，不少王家人知道他能打，下手又狠，不由地把脖子微微缩一下。</P>
“你们王家挺有意思咧，我抓住一个流氓，你们倒是跑出来给流氓出头撑腰！”</P>
“你们有啥关系啊？”</P>
王老三的脸色变了变，说道：“我不是给他撑腰，是你说话难听——”</P>
马斌这时候叫道：“我不是流氓，我是知青，我是被冤枉的！”</P>
程卫国也连忙跟着喊：“纪家冤枉知青！”</P>
眼看着情况乱糟糟，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公安来啦！”</P>
整个场面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P>
只见大队书记纪保田骑着自行车在前面领头，后面跟着七辆自行车。</P>
紧跟着纪保田的，是靠山公社唯一一名公安人员，公安特派员。</P>
再往后，是六个背着枪的靠山公社民兵。</P>
一见到这个架势，葛队长、王老三都吃惊了，更不用说普通社员，全都目瞪口呆——难道今天来枪毙知青马斌？</P>
这阵仗真大！</P>
马斌刚才还想嘴硬，靠着王家和知青们，把这件事给硬挺过去，此时此刻直接裤裆一热，跌坐在地。</P>
这架势，自己少说进监狱，多说就得枪毙啊。</P>
纪元海、大队书记纪保田，咋这么狠？我就夜里踹墙，至于这样吗？</P>
纪保田停下自行车，回头指着马斌对特派员说：“赵领导，您看，就是这个……”</P>
赵特派员停好了自行车，摆摆手：“别叫我领导，叫我同志就行。”</P>
身后六个民兵齐刷刷站在他身后，等候命令。</P>
赵特派员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马斌，直接开始问话：“你叫什么名字？”</P>
“马……马斌！”</P>
“原来是哪里人？啥时候下乡的？今年多大了？”赵特派员耐心问道。</P>
马斌小心翼翼，一一回答。</P>
“害怕不害怕？”</P>
“害怕……”</P>
“还敢不敢再干？”</P>
“不敢了……”</P>
赵特派员满意地点点头，拍拍他肩膀：“不敢了，那就摆正态度，好好说清楚吧；谁让你干这个事情的？你具体都干了哪些事情？”</P>
“领导，我……我没事吧？”马斌打着颤，问道。</P>
赵特派员没有回答，跟纪保田说道：“纪书记，借你们生产队的队部一用，我详细审讯一下。”</P>
“这是应该的！您快请！”纪保田连忙说着，打开队部开会的房间。</P>
赵特派员让两个民兵架起来马斌，往房间里面走。</P>
就在这时候，王老三开口：“赵领导，我会写写画画，我帮您写字吧？”</P>
纪保田过来说道：“赵领导，他是我们生产队的王会计。”</P>
赵特派员看王老三一眼，微微摇头：“那就不用了，等一会儿，再说。”</P>
随后跟民兵、马斌一起走进房间内。</P>
队部外，王老二开始焦急地走来走去。</P>
程卫国也是满怀不安走过来：“王二哥，这可怎么办……万一马斌说了咱们……那可是特派员跟民兵！”</P>
“倒时候，你就说纪元海跟陆荷苓的事情，我也这么说！”王老二给他鼓劲说道，“咱们不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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