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元海回来,陆荷苓和刘香兰都走出来。
“刚才跟刘姐说,那个赵特派员都问什么话……元海,赵特派员都跟你问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我举报有功,问我要不要表扬。”纪元海说道,“我当然不要表扬……赵特派员都问了你们什么话。”
三人进屋说话,纪元海听陆荷苓和刘香兰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也是感慨赵特派员到底是有点怀疑。
他是怀疑整个小山屯都在倒卖石头,然后分赃不均或者其他原因内讧了——经过对多人的旁敲侧击,终于确定只有王家人干这件事,才把王家三兄弟带走。
这也幸好是纪元海、纪保田真的是干干净净,没赚亏心钱。
要不然,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王家这一下,应该是没什么可跳的了。”
纪元海说道:“接下来稍微注意一下就行。”
陆荷苓点点头,刘香兰也跟着点点头。
纪元海又说道。“刘香兰,你稍等帮个忙。”
“哦,啥事你说吧。”刘香兰说道。
“你跟荷苓一起,靠着篱笆旁边给我家挖个小水坑,也不用太大,几尺就行。里面放点水,周围再插点树枝数条什么的,挡一挡太阳。”
“我准备今天多抓一些鱼,往水盆里、水缸里面放都不是那么回事,也放不太久,还是养在小水坑里面活着比较好。”纪元海说道。
刘香兰点点头:“挖水坑也行,就怕挖坏了你家篱笆墙;再说这鱼也很难养活。”
“没事儿,你们挖就行了。”纪元海说道,“我去水洼抓鱼。”
纪元海这么说了,陆荷苓便猜测他应该是有把握的,点头应下来。
刘香兰也是连忙答应下来。
纪元海去水洼水沟转了一圈,半个多小时后,提回来十多斤鱼——都是鲤鱼、鲢鱼、草鱼这一类不会钻淤泥的鱼,泥鳅和鳝鱼没有抓。
陆荷苓和刘香兰两个女人已经浑身是汗,挖好了水坑几尺长,也不太深的水坑,正在往水坑边插树枝条。
衣衫被汗水湿透,紧贴着衣服,显露出两具截然不同的身躯。
一个是玲珑有致,手可掌握。
另一个就比较巨型,连衣服都显得紧身短小。
纪元海看了两眼之后,说道:“行了,放水吧。”
往水坑里面放了水,纪元海便把鱼放进去,悄然感应调整一下,让周围枝条、篱笆更好地遮挡阳光。
当然了,肯定还是要有活水,这些鱼才能活得时间长一些。
这方面纪元海稍微注意一些,再弄些水草螺蛳之类给鱼吃,至少把鱼养个几天都是不难的。
这一通忙碌便已经到了傍晚。
陆荷苓因为刘香兰这两天也是帮了忙,更是两次挡在自己前面,留她和王晓红晚上一起吃饭。
“刘姐,你这衣服挺湿的,回家擦一擦身体,换一身干净衣服再来吃饭吧,省的身上难受。”
陆荷苓好心提醒。
刘香兰便回家换了一身衣服。
一回来,陆荷苓就惊讶:“刘姐,你怎么把上面两个口子的地方给缝上了?”
刘香兰不好意思地说:“去年的时候,扣子崩开了没找到,就用线缝上了,也是一样能穿。”
陆荷苓心中更是一软:刘姐是真不容易啊,连衣裳都是这样省着用。
纪元海的目光扫了一眼崩开扣子的位置,也是心中想道:难为她能保持这个规模了。
吃过晚饭,因为纪元海稍等还得送鱼给七大爷、纪家,刘香兰依旧留下陪伴陆荷苓。
纪元海跟她们俩闲聊着,说道:“荷苓,你明天一早的时候,提前去队部找一大爷,看看咱们小山屯的出工记录和工分记录,还有咱小山屯的大概账目。”
陆荷苓惊讶:“元海,还有事情啊?”
“没有别的事情,到是一件好事。”纪元海说道,“等你熟悉熟悉这些事情,就暂代王老三的会计工作。”
“往后咱家就不再出工干活了,由你在生产队当会计赚工分。”
“我就往县里跑一跑,跑的勤快一些,找机会赚些钱。”
“省的一天天熬在土地上,出力受累不说,别的事情什么也干不成。”
纪元海说完之后,陆荷苓和刘香兰都很惊喜。
“元海,我行吗?我连小山屯的社员们都还认不太全,这出工记录跟工分记录,还有账目我也不知道。”
纪元海说道:“你不知道,看看也就知道了。”
“一个小山屯的事情,本来正规的会计帐就不多,能够有多少难的住你?”
刘香兰也是连忙为陆荷苓打气:“荷苓,这可是当生产队干部的好机会,千万别错过!”
“小山屯的人,你不认识,我全都认识,元海也都认识,到时候你有不知道的,尽管问我们。”
“实在不行,明天的时候,我站在你旁边帮你看着给你提醒。”
“也不用多长时间,顶多半个月,你就把人都认全了。”
陆荷苓听到这里,想到纪元海每次去县城回来,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连轴转的出工干活,省的生产队传闲话说别的,惹麻烦。
这的确不是长久的办法,会计干的活可就清闲多了,而且每天也同样算工分。
也没有人去乱说会计家的闲话,麻烦也就基本上没有了。
“嗯,我明天努力去试试!”
夜色降临,纪元海将鱼送给了七大爷、纪家,也给了二叔家、三叔家分别一条。
之后回到家里歇息。
今天王晓红还没睡着,刘香兰见到纪元海回来的早,便领着王晓红回了家。
电灯关闭,月光与影子摇曳在初秋的风里面。
良久,一声满足地叹息,经历了最近几天的事情,陆荷苓终于身心彻底放松。
纪元海摆弄着她,轻声笑着:“再来吧?”
陆荷苓推了他一下:“别了,说说话吧。”
“让王家的事情一耽搁,咱俩好几天没学习了,从明天开始,可得好好学习。”
“别忘了明年高考。”
“嗯,我知道。”纪元海说道,“高考之前,该赚钱的还是赚钱,让咱们以后好有立身之处啊。”
“地瓜面窝头是真不好吃……”
陆荷苓小声笑道:“我也不喜欢吃。”
“这两天我不先进城,先帮你把当会计这件事稳下来,不让人捣乱。”纪元海说道,“等后天进城,我买一袋子面粉回来,咱们自家吃白面馒头。”
陆荷苓说道:“让家里知道又得说……”
“反正啥事都是你的嫁妆嘛。”纪元海笑道,“咱就别受屈了。”
陆荷苓娇哼一声,且带着几分调皮活泼:“这也是幸好有我当借口呀。”
“要是没有我,你又怎么办呢,纪元海同学?”
纪元海翻过身去,按住她:“这话不吉利,重新说。”
陆荷苓感受着他的关心,温柔地笑了,搂住他后背:“元海,我要是没有你,又怎么办呢?”
“元海……啊……”
呢喃着,混在一起。
到沉沉睡去的时候,陆荷苓靠在纪元海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刘姐,人不错的……”
……………………………………
第二天一大早,雄鸡破晓天下白。
陆荷苓和纪元海早早来到了生产队队部,七大爷纪保田也到了,同时来的,还有生产大队长葛队长。
没多久,纪元海的爷爷、父亲、纪元山、二叔、三叔也来了。
刘香兰也来了。
七大爷跟葛队长小声说了一下,葛队长看了一眼陆荷苓,沉吟一下,点点头:“那就先暂代一下试试?”
“王老三这一去,咱们生产队总不能没有会计。”
“嗯,那咱们就先试试。”
七大爷点点头,招手让陆荷苓、纪元海过去,让陆荷苓翻看过去的王老三记录。
时间并不是多么充裕,等了一会儿之后,七大爷就吹响了生产队集合出工的哨子。
陆荷苓顿时惊慌,脸色煞白:“元海,我还没记住多少……”
纪元海提醒她:“不用紧张,一会儿看准了出工的、没出工的就行。”
“七大爷把四个小队小队长一问,你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等回来记工分的时候,你就差不多学了一天,到时候也就都能明白。”
陆荷苓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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