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想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对于这些班底的挑选,首先就是要足够聪明和足够有野心,其次才是能力。
没有野心不行,就没有做事情的动力,不聪明也不行,很容易被人利用,自己用起来也不顺手,至于能力强不强,现在并不重要,因为能够选择站在东宫这边的人,可不多,有的挑就不错了。
“看看这个吧。”
萧奕这才把汪浩在户部做假账的账簿,以及他自家的账簿,让人递给戴光,让他也看看。
一看内容,他就知道了太子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了。
陕西路旱灾那么严重,流民都已经乞讨到了京师,陇西之地饿殍遍野。
大乾户部尚书却还中饱私囊,一百三十万贯的赈灾钱,他贪了十万,然后一层一层下去,到了陕西路就只有七十万贯。
这还算是好的了。
他为户部左侍郎,更加清楚汪浩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为了讨好李公相,为了讨好萧棣,大兴花石纲,甚至是卖官得财,贪墨之钱比这一次可多多了。
戴光义愤填膺地叫道:“汪浩该杀!”
萧奕抱着手,好整以暇地说道:“所以孤直接让人砍了他,还让人去夷三族,且搜罗汪浩以前所犯之罪,再昭告天下。”
“孤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等贪官污吏,陕西路因旱灾而使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饿殍遍野、易子相食,汪浩这等狗官却中饱私囊、贪墨赈灾钱。”
“陕西路如今悍匪无数、灾民无数,都是此贼所造成的!”
戴光连忙躬身道:“殿下爱民如子、嫉恶如仇,臣佩服。”
他觉得太子殿下这是在杀鸡儆猴,同时,也是想要让汪浩为陕西路赈灾不利而背黑锅。
如此一来,杀掉一个户部尚书,应该可以稍微平息一下陕西路灾民们的怒火,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这一杀,当真是一举三得。
萧奕则是问道:“戴卿,现召你前来,是想要了解一下,如今对陕西路赈灾的情况。”
戴光苦笑道:“殿下,这一次,恐怕很难有个很好的成效,去年,陕西路就有比较严重的灾情,也赈灾过一次。今年灾情更甚,再加上,元人、金人、燕国雄踞北方常有侵犯边关之举,大乾屯兵北地,这军费军饷支出逐渐加剧,而南方的水涝洪灾也比以往更甚,还有,还有……。”
还有自然是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朝政不稳,以及藩王们的岁供也已经好几年没交了,地方上,还有几位太守拥兵自重。
但是这话,可不好在太子殿下面前直接说出口来。
看着戴光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奕微微眯起眼睛。
原主虽然被李秋雅迷惑,却也并非对朝政完全不知,有一些事情,就算是那昏庸无能的原主都能看出来一些。
比如宁王、齐王、康王、晋王、辽王这五位有实权的亲王已经有异心,断了岁供,开始招兵买马、拥兵自重了。
大乾太祖皇帝登基之后,本想着让这些亲王镇守边关、成为戍边亲王,护卫大乾。
现在却成了尾大甩不掉,还有可能成为祸乱大乾的毒瘤。
<bG/> 萧棣倒是有心想要削藩,并且也已经有了不少对策,然而当初也仅仅是削掉了四位亲王的王爵,如今还剩下五位,也是实力最强,本身又没有什么过错和把柄,属于最难对付的。
而萧棣在还没完成削藩大业之前,就慢慢地喜欢享受皇权带来的诸多好处,开始放纵自己起来,以至于年岁还不到六十,就重病在床了。
萧奕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谈论藩王问题的时候,他连皇权都没收回来,连自己的班底都没有,连李林甫都没斗下去,还想要和那些手握实权的藩王斗,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灾情连年,政事堂那边应该也拨了不少赈灾钱吧?只不过,户部官员扣一成、转运使扣一成、地方太守再扣一成、知州、知县扣一成,到了百姓手中,可能也就一贯,甚至是一贯都没有。”
“这一次,孤已经下令,让蔡瑾全权负责赈灾一事。”
“而汪浩此贼也被孤给砍了。”
“孤就给你一个机会,此番赈灾,谁中饱私囊克扣赈灾之钱,你一一记下来,若是能够掌握证据,那是极好的。”
“孤打算看一看,朝野上下,有多少臣子的心,是黑的!”
戴光心下明白,太子殿下这是要让自己成为他手中的刀,去针对蔡瑾。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却又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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