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聽得宮俊里白眼翻到後腦勺,暗罵這傢伙豬腦,就聽邢如風冷笑道:「呦!這還比較像個人……之所以跟你們動手,是要確定一件事,你們的身分,我探陵這麼久,可沒聽說過你們宮氏兄弟的名字,現在最好老實點,不然……」說著一緊金刀鎖鏈。
宮俊里看他功夫強悍,武藝高絕,但卻擒而不殺,其意絕不是確認身分如此簡單,心念電轉之下,便裝作一副無懼生死的泰然模樣,喊道:「大哥!讓他知道也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清白身家,不怕他洩漏出去!就算真洩漏了,賺了這筆,要換幾張臉都沒問題。」
生死交關,命懸一線,英雄亦自惜命,宮俊德冷哼不作一聲,沉默應許。
宮俊里見狀便說道:「我們三個確實不是親兄弟,整容換臉是為了躲避道上追殺,平常藏在黑市裡,接到這次任務就只是想噱一筆,過過好日子而已,誰知道遇上這種倒楣事,還賠了我二哥……」
邢如風見他雙眼閉起,處之泰然,但言語閃爍,避重就輕,多有修飾,想來不盡屬實,微一猜想,冷笑道:「還以為你有多聰明,連說謊都不會,黑市我也頗熟,能有這種身手的大概只有血鷗幫和狂戰幫的舊部吧!」
北山噬血鷗鳥啼,南海狂幫戰野地,所描述的正是數十年來凡爾莎陷入黑幫統治的時代。直到數年前,北部的「貧民區運動」和東北部的「吉米羅蘭村事件」讓凡爾莎政府抓到兩幫的把柄,凍結資產,清查相關人員等掃黑行動全面展開。
血鷗狂戰兩幫長期霸佔凡爾莎地下社會的龍頭,樹敵不少,幫眾失去幫主軍師,紛紛跑路隱蔽身分,黑市自然是一個好地方,地下社會中亦不乏整容換臉的黑醫能人,許多走投無路的幫徒只能換個臉面身分,或伺機再起,或安穩度日。想來宮氏兄弟便是其中之一。
邢如風無意打聽他人秘辛,也知道在江湖中討生活有多困難,道:「算你們過關……」說著收刀抖鏈,放開擒制。
宮俊里曉得這並不代表他的信任,而是自證清白,若他是暗中黑手,大可立即動手滅口,此舉更有示威之意,他既可於數招間擒住兩人,要痛下殺手也不甚困難,年輕野性當下收斂不少。
就聽邢如風續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知道這次探金生意的?」
兄弟倆對望一眼,似不曉得為何他會問這個,宮俊里說道:「應該跟前輩你一樣吧?就是那個祕書來黑市兜生意,告訴我們有條財路,就算找不到黃金也有一筆錢可以拿,怎麼想都划算,我們想既然跟黃金有關,又想隱藏身分,自然裝扮成盜墓人囉……」
邢如風聽他所述,與自己所遇相同,想來多數是真,這三兄弟是道上人士,所學與盜墓無關,那秘書自然不用多說,此時對此兩人仍疑心未釋,當下只說懷疑此趟的目的根本不是黃金。
兩兄弟聽了皺起眉頭,宮俊里疑道:「所以意思是……」
邢如風不答反問道:「你沒看到老闆的舉動怪怪的嗎?」
「你說這些都是老闆搞的?不可能吧?幹嘛雇了我們又要幹掉我們?」
「也許他有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也許是因為知道了你們的身分!也許是他自己在外面的仇家太多!可能的理由太多了,你們混這麼久不可能沒聽過黑吃黑吧?」在江湖上,殺人從來就不需要理由,也可以說任何事都可以成為理由,這是江湖簡單的地方,也是它複雜的原因。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邢如風聞言看了他一眼,此語似有意聽他行事,在生存大關面前,年輕人還是能做到虛心求教,便道:「很簡單啊!找到出口!別死!我相信我們已經快找到了……」就見他指著自己的耳朵,作禁聲聆聽狀。
原來三人邊走邊談,渾然不覺四周景況,此時已身處坡度向下的石道,那自然規律的聲響,正一點一點的迴盪在靜謐的地下石窟中。兩兄弟聽了登時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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