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尚和刘希、刘奇父子看了,内心也是汹涌澎拜!孔峰和别咏、葛汉、韩志、丁彊、苏辉、苏城等军官看着大开的仪门,也是心有疑惑,惴惴不安。上、下李厝的小兵寇林、唐蒙、卫岚、刘善平、曲狗儿等几个哪里知道这个,大刺刺地就要抬腿跨过门槛,苏瑞尚赶紧安排他们从旁边的东、西便门走向大堂。
刘希见事有不妥,便安排几个衙吏守在这里,不许百姓进仪门。陶府小厮和几个衙役则咋咋呼呼不许百姓拿任何器具进去,就连殿州的军人也一概不许手持兵器进入。
在戒石廊道上,众人还发现,有两块崭新的硕大青石,一方刻着楷体“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几个大字;另一方则刻着草书“吃百姓的饭,穿百姓的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休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几个大字。下面都有纪文,曰,新任知府陶敏有感,勒石诫勉。云云。
大家看了心生恶寒。如此贪官污吏,却要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实在恶心!
仪门之后便是大堂。这是中轴线上主体的建筑,是知府开读诏书、接见官吏、议事理事的地方。大堂檐下斗拱疏朗,梁架奇巧,明亮宽敞。大堂里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大堂中间高悬“正大光明”金字大匾。匾下两边是一对楹联。上联是“报国当存清政志”,下联是“为民可效廉明臣”。端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却是极具讽刺意味,显得异常滑稽可笑。
匾额下就是木质的高台,台上大匾之下就是知府理事的三尺公案,公案高达四尺有余,铺有暗红呢绒流苏金边的落地案布。案布上放着文房四宝和惊堂木、令箭筒。案后放着一把红木太师椅,正是知府大人的座椅。椅左为令箭架,椅右有黑折扇。案前左右铺两块青石。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两侧列有醒目的红底黑字的“肃静”、“回避”虎头禁牌及其他仪仗。两边禁牌处还各自安放有条案,上面有文房四宝,想是衙门书吏记录案件审讯情况之用。
大堂两侧有议事厅,后侧有平房数间,为衙皂房。过衙皂房经回廊式走廊,正面往里就是二堂、三堂。
此时,府衙大门、仪门、大堂大门已然全部敞开。陈度看到大堂里除了衙役以外,将军一家、刘希一家、李冲夫妇等上、下李厝的里正、村民,还有殿州军营的官兵们都已经到了。特别是,他还看到一群小屁孩围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居然是苏澜!陈度顿时惊诧万分:她不是被别军医诊断为丢了三魂七魄、疯疯颠颠、痴痴呆呆的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到了这大堂之上?
当然绝大部分的人根本进不了大堂,只能把府衙仪门、回廊挤得满满登登。陈度不认得,此刻,四海货栈的阿水娘、曲琅母子、敢勇镖局的老板兼镖头邓三勇、回凤楼老板凤恒以及鸿运茶楼的老板叶恭都在回廊上。刚刚,他们已经“欣赏”了戒石廊道上陶敏大人的杰作!梁无量倒是认识他们,却只是点点头而已。然后躲到一边去了。
还有更多的人连府衙大门都进不来,只得在府衙前流连。
陈度看了直摇头。正在这时,刘希、刘奇父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寒暄过后,刘奇有点担心地道:“陈公子,你可知道?有人设下赌局,就赌李旺的脑袋是砍还是留!真正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顿了一下道,“还听说,盘口还很大,赔率都到了一比二十!”
“我昨日也听说这个情况了。这是他们的阴谋诡计!你一定要镇定自若,千万不要乱了心智,自乱阵脚!”
刘希却书生意气,有点高兴地说:“太好了,陶敏居然大开衙门,恭迎百姓听审,如此,在这正大光明牌匾下,他们就不能蝇营狗苟,栽赃诬陷!太好了……”
话音未落,刘奇摇着头,冷笑道:“非也,非也!”
陈度看看刘奇,心里赞叹道:“果然通透!”遂也摇着头,冷笑道:“就怕如此!”
刘希一怔道:“此话怎讲?难道他们敢……”
陈度道:“明目张胆地构陷嫁祸,正大光明地罗织罪名!”
刘奇也道:“公然愚弄蒙骗百姓!不惜抹黑丑化将军!“
陈度略一思忖,道:“我最担心的还是……
刘希、刘奇紧张而又担忧地望着陈度。
“我就怕他们搞速审速决,不给我们辩白的机会!”
刘希和刘奇一时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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