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姓忽然叫嚷着为簪娘和苏澜、苏源鸣不平,叫冤屈!尤其是那些妇人更是情绪失控,痛哭失声,有人还要上前撕扯侯府齐管事和陶荣!
“当时的通判大人被倭寇枭了首,朝廷奉他为敬国公,还在他的家乡为他修祠供奉!为什么林簪娘为了救殿州百姓被倭寇开膛破肚,却没有个说法?这也太不公平了!”阿水娘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
“是啊,太不公平!就因为林簪娘是个女人吗?”
“难道就因为她是小妾吗?”有几个女人也愤愤不平地道。
“我记得,将军大人为了追剿倭寇,连夫人装殓都没来得及办!明明是朝廷夺情,怎么能够污蔑将军不回京城守孝?将军不能忠孝两全,情何以堪?”凤恒也忍不住说道。
“就是,将军是个长情的,夫人去了这么些年,他也没有再娶!”几个妇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有人就道:“听说将军发了毒誓,为了儿女平安长大,此生再不娶妻纳妾!”
陈度和刘奇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道:“他们弄巧成拙了!”
陶荣还在砌词狡辩:“再怎么说,也是宠妾灭妻!既然你如此爱重儿女,定是要为他们的前途着想,为何不想尽办法讨好老侯夫人和侯爷、侯夫人,为儿女录上侯府家谱?”说罢,陶荣自鸣得意地一笑。
“我为什么要巴结?他们不配!”苏瑞尚走到儿女身边,扶着他们的肩膀,干脆地道:“他们的前程自己挣,就像我一样!”
堂内堂外突然一阵寂静,接着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陶荣脸色顿时灰败。
他不死心,换个话题问道:“孔峰和李旺是你的部下吗?”
“是!”
“他们都要听你指挥吗?
“是!”
“孔峰派李旺去上李厝杀人,可是你指使?”
苏瑞尚一笑:“当时本人在乡下指挥剿匪,不可能分身去指挥杀人!我相信,孔峰将军也绝对不会指使李旺去平白无故地杀人!也许陶公子有这个分身邪术?毕竟你很会构陷嫁祸这等卑鄙手段,再多一些魑魅魍魉的技能也未可知!”他顿了顿,道:“不过,他们既是我的部下,我自然要为他们担责!”
军汉们听了都激动得落下泪来。
陶荣犹做困兽之斗:“你不仅派孔峰带着百多名士兵,你自己还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到上李厝,不怕激起民变和兵变吗?”
苏瑞尚镇定地道:“无中生有,无须我辩!”
陶荣继续道:“你任殿州威烈将军这么多年,几乎每年都有倭寇来袭,致使百姓性命屠戮,财产损失。你既是殿州威烈将军,可曾尸位素餐?甚至可以说是引狼入室,对朝廷不忠?”
陈度、刘希和刘奇大骇,这等构陷可是置将军于死地!
“无中生有,无须我辩!”苏瑞尚镇定自若地道:“你若有据,只管到圣上面前参我!只怕……”他瞪了陶敏和陶荣一眼,道:“你们父子将会因为诽谤皇上,妄议朝政,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陶敏和陶荣顿时一惊。
“本将军为何十几年不回京城永昌侯府?”苏瑞尚跨前一步道:“因为,在我幼年时,多次遇险,可谓九死一生!你们可知道,本将军曾经被人下过乌头、雷公,是太医院的太医救得我的小命!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太医院调档查看!还有一次,他们甚至还给我下砒霜之毒!只是阴差阳错间,那下毒的红烧肉被我养的狗吃了!狗死了,却救了我一命!”苏瑞尚眼含泪花,好半天才继续道,“再不要说,我在侯府池塘边走路,被人推下水中;我跟父侯去校场骑马,有人却暗地里给马蹄射入金针,将我从飞奔的马上颠下,差点还被后面跟上的十几匹马马踏如泥!中秋夜我被关在柴房,险些烧死!除夕夜,我房间里突然冲进十个杀手……”
众人都听呆了。就连孔峰等心腹也是第一次听说!
苏瑞尚正色道:“迫于无奈,我的父侯将我送到陇东前线。第一次上阵,我们二百士兵骑着马冲向西戎阵地!可杀回来时,只剩下我和孔峰将军两个人!我当时多大?才十一岁!还没有马背高!”
想起往事,孔峰也唏嘘不已!
想像着当时惨烈的场面,陈度也肃然变色。
这时,苏瑞尚忽然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激动地道:“父侯有令,既然我九死一生,那以后的命都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侯府!老侯爷还说,老侯夫人既然不慈,我可不孝!侯爷和侯夫人既然不仁,我便可无义!”
陶荣脸色一白,狡辩道:“真有此信?莫不是你凭空捏造?我须得一观!”说着,突然伸手,要到将军手中抢夺信件。
苏瑞尚拿信的手一举,躲过陶荣偷袭。他轻蔑地道:“小子,居然想在本将军手上抢夺东西?”
他挥挥手中的信件道:“万一他们把我的信件拿去毁掉了怎么办?这既是重要证据,也是我父侯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各位,我听你们的!你们说,交不交给他们?”
一阵沉默。突然间爆发山崩地裂般的声音:
“不交!不交!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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