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义做梦都想有一只喷子,三八大盖虽然打的远打得准,但毕竟是军用步枪,杀伤力太大,一枪下去,什么皮子都是俩眼,拿到供销社根本卖不上价钱。
不等杨学文回应,张子义一把抢过喷子,对准树上吱吱叫的松鼠,砰的一声扣动扳机!
哗啦啦!
雪花四溅,树枝树杈噼里啪啦掉下来,小松鼠跳到另一棵树上,气呼呼的冲着张子义嘶嘶叫!
“你这枪法……”杨学文哈哈大笑,“跟你师娘学的吧!”
“诶我草,我就不信打不着这小崽子了!”张子义伸手从他口袋里抓出一把霰弹,塞进枪管,对准小松鼠刚要扣动扳机,小松鼠摇摇大尾巴,两只小爪子抓着细细的树枝,像荡秋千似的跳到另一棵树上,震下一片松散的雪雾,三下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你可别他妈祸祸我的子弹了!”杨学文劈手夺下喷子,掰开,倒出弹壳,又塞进去一颗,“我去那边转转,打个兔子啥的,进山一趟还啃苞米面饼,说出去让人笑话!”
张子义瞪眼瞅瞅啃苞米面饼的儿子,抬手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
丢你老子的脸!
“张叔咱们也去林子里看看吧!”见他们仨赶着马爬犁往老林子深处去了,孙建平也跃跃欲试。
“走吧!”
张子义蹲下来,把绑腿又紧了紧,免得积雪灌进去。
田光明、张富才等四个人守在火堆边,照看带来的家伙式,等他们回来。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脚走下这块坡地,进入到下面的老林子里,这边的林子远不如红松林那般立整,而是长满了各种疙瘩杨老榆树柳条子山荆子,枝枝叉叉纵横交错,宛如迷宫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
“跟紧了啊!”
张子义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白粉笔,这是他从大队部会议室拿来的,走几步就在身边的树上画一道,免得等下走丢了找不回来。
“嗯!”
孙建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好奇打量着这片杂乱无章的原始森林。
“嘘……”
走了不到一里地,张子义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冲孙建平摆摆手,孙建平会意,也急忙蹲下来,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三八大盖,眯起眼,又兴奋又好奇的往前看。
前方横卧着一棵老榆树,木质早已朽烂,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积雪上,赫然有两行竹枝似的脚印!
“建平看到没?”张子义指着前边横倒的老榆树,压低声音问道。
孙建平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这孩子跟瞎么杵子似的……”老张一瞪眼,指指老榆树下面一个灰突突的东西,“瞅见没?”
孙建平这才发现,树干下面,躲着一只灰蓬蓬的,羽毛上点缀着一片片灰黑色斑点的松鸡。
这玩意的保护色……
太强大了!
要不是牠刚才动了一下,就是再给孙建平两只眼睛也发现不了!
“叔,咋整?”
孙建平双手紧握三八大盖,瞧瞧趴在地上,他很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枪法。
“嘘……”
张子义按住他的枪管,摇摇头,这只鸡你把握不住,让叔来!
孙建平只得悻悻把手指头从扳机上挪开,关掉保险,张子义眯起眼,将这只松鸡套进准星里,手指按在扳机上,屏住呼吸……
砰!
远处突兀响起一声枪响,松鸡受惊,猛地张开翅膀,扑啦啦飞上半空!
草拟奶奶的二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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