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鸢起身说道:
“若不是余为陆家女,不好前往东海蓬莱,倒是也可以随同你们走一遭的。
也罢,只能你们小男女自求多福了。”
陆家的人,不是不能前往蓬莱,而是难免会引起那边一阵揣测,兴师动众。
说罢,陆轻鸢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储物囊,从其中探摸少许,抓出来几个包裹,看上去应该是衣物?
孙一平和林沫面面相觑,他们也猜到了临别之际,小姨肯定要有所表示,尤其是刚刚见面的时候仓促,没有来得及说两句话,自然也没有来得及给见面礼。
但是送衣服是什么意思,道家的法衣么?
“这储物囊中装着诸多丹药、法器,就交给林姑娘来保管了。”陆轻鸢抓过林沫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储物囊直接塞在林沫的手心中,含笑道,“莫要推辞。”
林沫本来还要往外推的手顿住,忍不住看向孙一平。
这······给的也太多了?
“收下吧。”孙一平无奈说道,此去东海风高浪急,多备点儿东西也没有坏处,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只是······这储物囊也应该是小姨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东西吧,孙一平也有些不解为何她会突然如此大方。
陆轻鸢牵着林沫的手,见孙一平在旁边面有疑色,就对着他招了招手,让孙一平也把手探出来,旋即将林沫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
孙一平握住了纤细温凉,感受到小爪子不安的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扭动了两下,虽总觉得陆轻鸢这般态度,定有隐情,可是此时也不好多说,先应了下来,反正······
就算小姨不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先走了。”孙一平再言。
“去吧去吧。”陆轻鸢摆了摆手,一种不耐烦的态度。
孙一平携着林沫纵身而起,在湖面上轻点,旋即没入夜色中。
画舫上,陆轻鸢的目光追着那两个光点未久,接着便挪回到了那一轮秋月上。
既然你们都不打算让他们知情,那不知情也是好的。
百年的孽缘,老天的惩罚,这些既然已经有人承担下来了,那小辈就好好在羽翼的庇护下生长吧。
层云尽头,不一定是海阔天空,也有可能是风雨如磐。
不过还不等她回到船舱,一道身影缓缓落下。
陆轻鸢毫不犹豫的一甩拂尘,但是卷动如白发的拂尘未能触及那人分毫。
她不满的说道:
“我无恶意。”
来人温声道:
“这一下打过来还是挺疼的。”
陆轻鸢当即回首,目光里带着几分讥讽:
“可有天雷疼?”
“那倒差的远。”
“你们连天罚都不怕,现在倒是怕疼了?”陆轻鸢面如寒霜。
“这是你姊姊和我共同的决定,我相信她也未曾反悔。”男子淡淡说道。
不是别人,正是孙一平的父亲,也是陆轻鸢的姊夫。
“呵!”陆轻鸢冷声道,“两个臭男人。”
孙父:???
只能替躺枪的那个默哀一声,谁让他们两个害的陆轻鸢的姐姐和师姐都受此大难呢?
不过······那家伙好像是得了报应,现在生死未卜。
“说吧,什么事。”陆轻鸢接着没好气的说道。
孙父迟疑一下,还是开口道:
“平儿此去东海,只怕再有波澜,派遣元婴长老跟着,未免大动干戈,而派遣金丹的话又聊胜于无,且我天师道出人总归是破坏了历练红尘的规矩。
所以想恳请你走一遭。”
“不去。”陆轻鸢冷声道。
“余可以给你一身法袍,遮掩气息,以平儿和那姑娘的修为,察觉不到。”孙父接着说道。
一只手已经探了过来。
孙父含笑将一件法袍递过去。
但手没有收回去。
“怎么了?”他疑惑问。
“余刚刚给了平儿百枚丹药,法器无数,你这个做父亲的不给点儿补偿?”陆轻鸢也疑惑的问。
孙父:······
我就说铁公鸡怎么舍得拔毛了。
过了没有一会儿,苍寥的湖面上响起来一声叹息:
“千金散尽还复来啊,还复来!”
隐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休息的渔家,高声喝骂:
“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
孙一平自然不知道亲爹正在被敲竹杠,携着林沫回了小院。
落地之后,两人相视一笑。
外面的风光虽然好,但哪里比得上家里脚踏实地的安稳?
“每一次出去就没有平静过。”林沫感慨道。
小可从孙一平的袖子里窜出来,绕着院子撒欢。
显然她也更喜欢待在自家院子里,而不是出去只能缩在袖子中。
“那这一次去东海你就看家吧。”孙一平指了指白猫。
“喵呜!”小可愤愤的拍了拍脚下的太湖石,重新窜下来,围着林沫打转。
是是是,我不跟你走,我跟女主人走。
“你呀,就知道对着小可发火。”林沫娇嗔道,抽出手,“夫君,妾身先去沐浴了。”
沐浴倒也不是必要的,但是今天总觉得沾了一身血腥气息。
孙一平颔首,试探着问道:
“一起?”
“砰!”房门重重关上。
小可则直接从半掩的窗户里跳了进去,旋即响起林沫清溪流泉似的叮咚笑声:
“小可,你来了呀,那我们一起沐浴。”
“喵呜!”
孙一平:······
这天晚上,他很羡慕一只猫。
“砰!”小可用大尾巴把窗户也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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