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声回荡间,那人的视线逐渐聚焦到了夏侯鹰和王洛身上……很快便冷汗渗出,心乱如麻,但即便如此,却仍不忘虚张声势。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大力扼住喉咙。
王洛冷声道:“杂种,放肆!”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似风暴一般炸开,不单红光校尉被威压惊醒,就连身处旁观位的夏侯鹰也不由噤若寒蝉。
而王洛则乘胜追击道:“你们身为新恒官军,领朝廷俸禄,当为朝廷、为百姓效死,然而二等不思尽忠为公,却借公事之便,敲诈勒索一城之主,更对无辜民女探出魔爪!依照新恒军律,你们二人简直万死莫赎!”
这一番义正词严的呵斥,让两位校尉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更兼王洛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二人喘息维艰,竟不敢质疑对方身份。
良久之后,两人才勉强调匀了呼吸,由那紫光尤校尉战战兢兢问道:“敢问大人……可是,可是东城特使?小人冒犯大人天威,罪该万死!”
王洛闻言耳朵一动,略感莫名,却见身边夏侯鹰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打,暗示不必回应这个问题……于是王洛恍然:这两个校尉着实是狡猾大胆,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胆子试探王洛虚实。
所谓东城特使,根本就是那紫光校尉随便拿出来试探的名目,此时若是认真回应,反而是自堕身价。
好在王洛此时也非单打独斗,身边就有一个深谙勾心斗角之术的城主夏侯鹰。
只见这位老城主鼓起勇气,冷哼一声,勉力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的傲然姿态,开口道:“你们两个连仙抚使大人都不认识?黎将军平日里是怎么教育手下人的!?”
紫光校尉闻言顿时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红光校尉则下意识反驳道:“仙抚使?开什么玩笑!?夏侯鹰你狗急跳墙了吗,什么理由也敢找?!赶紧放了咱家,否则待将军大人率兵亲至,要你全城上下都死无葬身之地!”
另一边,紫光尤校尉却心下一沉,他和红光校尉不同,思考总是更深几层,所以立即便意识到,此时他们两人的处境根本是绝境。无论那仙抚使的身份是真是假,在这个时候对方敢把仙抚使三个字摆出来,那就摆明了是要撕破脸皮。
而撕破脸皮的下一步,大概率就是斩将祭旗!
所以在红光校尉威严恫吓的时候,尤校尉则立刻放低了身段,开口道:“大人,当真是仙抚使?恕在下有眼无珠……可是,大人可有凭证?若真是仙抚使大人,我等自当负荆请罪……”
红光校尉闻言,顿时有种惨遭背刺的惊诧感,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战友,尖声道:“尤池你在说什么鬼话,他怎么可能是仙抚使?他要是仙抚使,你我就是天庭仙官了!你莫不是怕了?!怕什么啊!咱们早就飞剑传书回去,将军大人的援兵转瞬即至……”
王洛笑了笑,伸出手将那枚被困住的飞剑展示出来:“所谓的飞剑传书,就是这个吗?”
红光校尉愣了好久,额头也开始渗出冷汗,但嘴上仍保持强硬:“就算拦截了飞剑也没有用,我们二人奉命来流岩城传谕,若是一段时间不能回归郡城,城中人自然知道我们遭遇不测,届时大军来袭,你们什么阴谋诡计都要灰飞烟灭。我劝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不要跟在那老东西身后作死!他的后台靠山早就倒了!”
王洛眼前一亮,问道:“哦?明理先生当年门生遍天下,在朝中更是朋党亲友众多,便是太后一党都奈何不得他,而今他虽已去世,但死后声望不减反增,这等靠山又凭什么倒?”
这明知故问的钓鱼问题,却让红光校尉也是眼前一亮,连忙解释道:“他生前自然是没人奈何得了他,但人走茶凉,世上哪有什么死后声望不减反增的道理!?总之,如今不单是桑郡,周边数郡的明理党羽都在被统一清理。就连这夏侯鹰,也是上面人特意叮嘱过,要我们务必拿下的……你,若是还识时务,现在立刻放了我们二人,我还可以在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若是执迷不悟……”
王洛打断道:“周边数郡都在清理明理先生的党羽?如此大事,是谁的授意,我怎么不知道?”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却是让红光校尉有些吃不准情况,但他却巴不得和王洛多套些话,拖延些时间。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对周边几郡的情况更是所知有限……”
王洛说道:“知道多少,便说多少,不得隐瞒。”
红光校尉脑筋急转,便想要编个理由能继续说下去,但还没等开口,就感到身旁空气一冷。
与他同路而来的尤校尉,身上赫然升起了完全不属于他的强烈威压。
那是较之王洛也不逊色的高高在上的官威,而这股威压在红光校尉看来是如此熟悉。
郡城星军,戍城将军黎奉仙!
这位驻守在桑郡郡城的老将,赫然将自家元神,远隔百里,遥遥投放到了手下校尉身上!
而后,他睁开眼,看向王洛,低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对我手下人……”
话没说完,王洛已经淡然笑道:“仙抚使,王洛。”
“信口雌黄!我曾在繁城和东都驻守十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仙抚使!”
王洛点点头:“也对,空口无凭,那咱们就事实说话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到红光校尉身前,伸手一探,便按住了他的天灵……而后体内荒毒汹涌而出,顷刻间便将这区区金丹校尉吞噬殆尽。而待荒毒的大潮褪去,那校尉已再无人类的轮廓。
“现在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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