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场面?
吓得一哄而散,恨不得从没来过。
谁还能不明白?
这案子白审了!
这还审什么呀?
这俨然就是一出: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百姓们就算没见过,多少也听过。
这案子还好得了好不了?
不知道。
反正在场的没一个好的了。
最后的结局往往是:被告没事,围观的进去了。
你说这事闹得。
凌云霄大喊一声:“不许跑!”
这要是都跑了,他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衙役们冷汗中,赶忙都把百姓和书生们拦住。
书生们本来都义愤填膺,一见百姓都跑了,自己也夹在人群中想跑,转眼又被拦了回来。
县太爷扶起官帽,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呐,您看这事要不……”
“滚一边去!”
县太爷立即噤声。
凌云霄再朝虞娘子问一遍:“我问你,有何冤屈?”
虞娘子泪眼婆娑,咬牙切齿,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终于颤抖着,流下泪来,道:“民妇,没有冤屈!”
她这话一出,县太爷可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的还有百姓们失望的声音。
以及书生们的敢怒不敢言。
接下来的事情谁都能想到了。
无冤而告状,照例是要打十个大板的。
一个冤屈的妇人,被谋害了亲夫,得罪了权贵,到头来挨板子不说,怕是还得被迫害,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人群中隐约传来了哭泣声。
这天理何在啊!
“不冤?”
凌云霄怪叫一声,皱眉看她道:“依我看,你很冤呐!”
虞娘子浑身一震。
县太爷擦着冷汗,悄悄道:“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连他都忍不住帮忙说句好话。
凌云霄笑看他一眼,道:“要不是你这句话,你就在牢里待一辈子吧。”
说罢,他起身下去,来到虞娘子身边。
虞娘子眼带恨意看他一眼,然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却见凌云霄掀袍跪地,高喊一声:“大人,小民要为此民妇伸冤!”
县太爷惊得都站起来了,忙喊一声:“使不得!”
“坐下!”
凌云霄又一声怒喝,吓得县太爷扶稳了官帽,战战兢兢坐下。
“我这一跪,为公理,为正义,唯独不是为你大人!”
“了然,了然!”
这一出又叫所有人都看不明白了。
怎么回事这是?
又都看着凌云霄表演。
“我可以作证,此民妇的丈夫,是死于贼人之手,就死在我的眼前,还请大人将贼人法办!”
虞娘子这才又惊又喜,大口喘出了气来,这短短片刻,就好像从天上到了地上。
她脸上先是一阵惊喜,而后是委屈埋怨,低声道:“真不是你?”
“不是!”
虞娘子喜极,掩面而泣,哭声问他:“那你不早说,为何还要这样?”
“我不是为你,是为天理公道。”凌云霄淡淡道,而后朝上拱手:“请大人主持公道!”
县太爷都坐不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属实难熬,无奈问一句:“那么这贼人是谁呢?”
“严王!”
凌云霄厉喝一声。
一下把县太爷吓得跌到桌子底下,官帽都掉了。
不光是他,百姓们都齐声惊呼,倒吸凉气。
众所周知,衙门里有个三不审的潜规则。
鸡毛蒜皮不审,达官显贵不审,修行者不审。
其实还有第四个不审,那就是严王。
没人敢碰。
突然来这一句,县太爷知道自己完蛋了。
就连虞娘子,听到真正的凶手,不止没有开心,反而更绝望了。
“审理严王,此事没有先例……”县太爷从桌底下爬起来,勉强来了一句。
“现在就有了!”
县太爷都快哭了,扒着桌子没让自己跌下去:“这,人证物证都不全,没办法定罪呀……”
“要证据是吧?”凌云霄轻笑一声,转头问虞娘子:“可有你夫家信物?”
虞娘子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这是他送我的。”
接过锦囊,凌云霄站起身来。
先天道缘,可溯及过往,也可使幽魂附身。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文斐然,心道,借你身体一用!
他踏出一步,高举一手,高喝一声:“来呀!”
转瞬之间,一道幽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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