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装作没看见他,低头离去。
凌云霄不动声色,只把始皇帝的画留下,提着灵霄派的山水画飞去皇宫。
老皇帝正在焚香祭拜先祖。
知道他来了,只缓缓道:“朕的项上人头,已经准备好了。”
“可我没有准备好。”
凌云霄呼吸都沉重起来。
“我与严王,本是一体,不杀我,他怎么死?”
老皇帝回过身来。
与严王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作为长辈时,老皇帝看起来和蔼可亲,作为皇帝时,浩然正气,不怒自威。
而严王呢,则显得凶神恶煞,冰冷无情,奸诈狡猾。
气质给人带来的变化,甚至让人认不出来,两人原来是一模一样。
如今的老皇帝,换上了严王的一身黑衣。
这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两人本是一母同胞,双生兄弟,正如一阴一阳。
“你知道,我不忍心杀你。”
大殿之中,冷冷清清,声音空旷,凌云霄站在老皇帝身后,缓缓道。
“你敢杀严王,为何不敢杀我?”
“你与他不同……”
凌云霄心中挣扎。
老皇帝睁开眼怒喝一声:“愚蠢!你真以为朕管不了他吗?没有朕的默许,他成不了事!”
凌云霄心中一颤。
老皇帝喝道:“这众生的业火,有我的一份!”
“严王,就是我与修行界妥协的结果,你明不明白?”
“我与他,一阴一阳,从娘胎里我俩就是一人,何故要一分为二,就是要以众生之力,推演八卦,这才有了周易,这才有了诸天变化!”
“我若不死,则众生无望矣!”
凌云霄深吸口气,高高的抬起头来,声音颤抖道:“我,明白!”
清晨,传说中的恶城外。
实际上,这里叫严城。
城外的一处山坡上,有个云游四方的修士曾在这里测过字。
这人当然就是神奇的二长老朱玄清了。
他解析道:“严这一字,有古字和今字之别,古字已不可考,今日这字,盖一业字,多上一撇,暗藏去意,有遁去之一的说法。”
求他解字这人,当然就是严王。
严王抚须问他:“那么这恶字呢?”
“同样是盖一业字,只不过,去一存心,造化存乎心间,只是这心从何来呢?”
朱玄清反问道。
“万民之心又如何?”严王答道。
朱玄清摇了摇头道:“严下不存心,万民之心,与这遁去的一,并不相合,那就只剩一业而已。”
谈话不欢而散。
严王说他这人神神叨叨的,并不可信。
如今再站在城里,望着山坡,严王感慨万分。
他的业,终于来了。
城下,浩浩荡荡的百姓,成群结队,黑压压无边无际,从各处赶来。
是奴隶也好,是平民百姓也罢,这时候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只要说有一口饭吃,哪里都肯去。
只要三两声高呼,就一呼百应。
凌云霄站在山坡之上。
仿佛见到了两人的谈话。
〸打扮成严王模样的老皇帝,跪在一旁,神情冷淡,抬头看了眼天空。
这天空是如此高远。
凌云霄照着圣旨宣读:“以天子之名义……重重恶行,数不胜数,严王,人人得而诛之!”
说罢,他丢下圣旨,高高抬起剑来。
在蜂拥的百姓面前,在人群高呼之中,一剑斩下。
鲜血飙飞,人头落地。
欢呼声淹没了天地间的一切。
凌云霄朝天怒喝一声:“去踏平严城!那里有你们的粮食!”
山呼海啸,万民涌动。
眼见于此,严王痛苦的闭上眼睛。
任他机关算尽,掌握轮回,任何修行者无法伤身,到头来,还是就这么输了,输得如此迅速彻底,不可阻挡。
从‘刁民不可能伤我!’到如今,干脆下令打开了城门。
不久后,人山人海占领了严城。
人群涌上了城头,直至将他淹没。
疯狂的人群,将严王撕扯成了碎片。
在这瞬间,严城中飞起了漫天色彩,涌向了天际。
那是众生灵魂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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