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你们农民和城镇工人还真都是同病相怜,都病入膏肓了。反过来想你们的困局也都是理所当然,当一个人没理想,没信仰,没目标的时候,那这个人不得病,反而是个奇怪的事。”
瓦特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走向何方。
他唯一知道和能说的,只有地租越来越高,他们农民的收入越来越少,日子越来越难过,所以他们反抗了,但他们的反抗没有未来,注定要被消灭。
就如这位大小姐所说,除了本地的农民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响应他们的起义,无论布林迪西和西菲尼怎么给他们正面宣传,他们能够得到的也只有同情,没有任何用处的同情。
为此他们也不得不加重了对西菲尼的依赖,从而让这支队伍彻底变质,从反抗的义士到卖国贼的变质。
很痛苦,那是烧心的痛苦,是有苦没办法说的苦痛。
大概是被这种痛苦折磨的失去了斗志,瓦特才会不顾反对来到敌人的大本营求死。
病了,真的病了,不光普利亚区的农民病了,他们这些起义军也都病了。
想死的人没死成,痛苦加重了许多。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的我们又要——又该走向何方呢?”
——
“我们都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而你只是没有决心走这条道路,又或者是你动摇了。我不一样,我不会动摇,我会在我的有生之年坚定的走完这条路。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自己,对信仰,对未来都有信心。”
——
起义军首领沮丧的离开了。
洛雨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起义军并不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不是他们的立场没有用,而是他们太脆弱了,脆弱到很有可能一触即碎。
“我在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到确定性,看到的只有毁灭。一个人不想祖国,不想国家,不想社会,甚至不想父母,不想他人,那这个人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不稳定份子。”
这样的东西没办法上桌,也没人敢用,更别谈这颗棋子的背后还有西菲尼呢。
用他们反过来被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要上桌,那就得有资本,现在的起义军没有这个资本。
改造他们?
他们这支队伍还另有用处,现在他们不能够投降,也不能消失。
斗法嘛,总要付出点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夹在中间,摇摆不定的他们。
身侧的格斯也在瓦特离开后,说了下自己的意见。
“公女殿下,我觉得他们起义军并没有错。他们是被逼反的,农民只要还活得下去,他们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我也不认为他们有错,我只是对他们的未来深表同情。格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起义军的关键并不在是否接受外国势力援助这一点上,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确定性。瓦特是个领袖,但并不是起义军真正需要的领袖,也许格斯你去带他们队伍,也比瓦特强。”
“我?队伍很难带,如果没有公女这样的领袖,恐怕我们的队伍也根本带不起来。唉——我虽然同情瓦特他们,但也只能继续同情下去了。”
同情是个好东西,但同情也脆弱无比,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依靠同情长久的存续下去,人和东西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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