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十天就十天。”其实期望值是七天,这已经超出期望,当然是美滋滋了。
云开一天都心思乱七八糟的。
在人生的河流上,爱与不爱在悄无声息间就编织成了一张网,难免会有心伤,可却怎么也逃不开这张网。
傍晚,云开坐在院子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冻得瑟瑟发抖。
“姐,你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陈思辰愤怒地从屋子出来,连拉带扯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拉进屋里,“你要是想进医院跟萧寒做伴儿,你别穿这么厚,单薄一点,病来得比较快,而且保证你一周出不了院!”
云开吸了吸鼻子毫不领情,“反正有人照顾我,住院怕什么。”
说完她却被自己惊了一下,住院?她现在居然在期待住院!
她是讨厌医院的,讨厌到了极点。
陈思辰盯着她,恨铁不成钢,咬得牙齿作响,“你就作吧!”愤愤地转身离开。
云开撇了下嘴,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
晚饭她跟陈思辰都不想做,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没水吃。
他们叫了外卖,四菜一汤,一人一碗米饭,菜和汤的味道都极好,当然钱也花的不少,一顿饭两个人吃了近五百。
“简直太奢侈了,从今天开始一周不许吃肉!”云开心疼自己的钱包,现在她只出不进,早晚会弹尽粮绝,必须尽快找个挣钱的门路。
陈思辰撇撇嘴,他就不信他生日那天还能没点肉!
第二天是陈思辰的生日,云开老早就起来去超市买菜了,没打算去外面吃,在家过也挺好。
今天云开亲自下厨,一上午都在忙碌。
金子和乔易踩着点快中午的时候带着礼物过来,景一打了电话来说今天赶不到,不过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过来一定带来,并且祝不绅士的人生日快乐。
郑君杰也只是打了个电话,临近春节他却又去外地出差了,估计年三十能够赶回来。
陈思辰今天完全像个寿星,不去厨房帮忙还端着架子,从吃过早饭开始就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儿地说浑身乏力,金子和乔易问他怎么了,他却又一副我不敢说的样子,弄的两人都去厨房逼问云开。
云开懒得搭理陈思辰,他就是想告诉所有的人,昨天萧寒把东西放在她这里,他心里不痛快,真是个幼稚的孩子。
“小开,到底怎么回事?思辰今天有些怪。”金子问。
云开叹了口气,“小孩子闹情绪呢,没给他订蛋糕,不乐意。”
金子拍了下手,“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等着,我这就去给他订一个来!”
“你别管他,他就是想折腾我,这孩子大了就是麻烦,还不如小时候省事呢。”
乔易在一旁笑了,“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云开,你比思辰也就大了两岁而已,弄得好像你是他妈,你别总是这么老成行不?年轻就应该疯张,这是年轻的标志,你看你,比金子也小,非要装深沉。”
金子点头附和,“就是,你还是需要多笑笑,心放轻松。”
云开轻轻笑了下,这是装的吗?
人总要成长,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那是因为有爱他的人将他保护得很好,他的眼睛里始终都是澄澈透亮的,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污浊,人性的冷暖。
而她,永远也不会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也无法再没心没肺。
午饭快要好的时候,大门的门铃乍响。
陈思辰嘀嘀咕咕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朝大门口看了一眼,距离虽不远,但是他也没看清门口的人是谁。
“姐,有人来,开不开门?”
“乔易,你尝一下汤的味道,可以的话就关了火,开饭,我去看看谁来了。”云开摘掉围裙,边走边说,“来得可真是时候,踩着饭点来,哪个馋猫?”
今天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阴沉沉的,果真是一天一个变脸,前天下雪,昨天大晴天,今天又甩来一个阴脸,老天爷的心情也不是每天都好,更何况凡夫俗子。
云开从衣架上拿起羽绒服套在身上,边走着边拉拉链,一直低着头,等快到门口的时候拉链拉好,她抬起头,却突然停住。
按门铃的人是刚子,所以陈思辰不认识,但是这会儿站在大门口的却是萧寒。
萧寒上午办理的出院手续,到云开这里其实有一阵子了,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估摸着开饭了,他才让刚子将车开过来,敲门,他想,大中午他过来,总不能不留他吃口饭吧?
“云云,我过来拿个东西。”萧寒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入住的第一步是必须得进得了这扇门,而如何进入这扇门呢?这需要一个很适合的理由,她又无法拒绝的理由。
“拿什么?我给你拿。”云开的声音并不冷,但也没什么温度,鼻尖没一会儿就被冻得有些发红,鼻子有些痒,她抬起手揉了揉,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明明昨天泡个热水澡快好了的感冒这会儿她觉得似乎又严重了,鼻子都有些塞。
她想,自己的身体真是太差劲了,吹个风都能感冒。
“感冒吃药了吗?”萧寒关切地问。
云开丝毫不受影响,“你拿什么,我去给你拿。”
她会这么说,早在萧寒的预料之中,“内库,不知道刚子给收拾到哪个箱子里了,所以得找找。”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去给他找内库,所以他就只能自己去找,进去后再想让他出来,没那么容易。
刚子这个感情专家说,登堂入室后就要脸皮就不能要了,甚至撕了在地上踩踩都行,再有定力的女人都经不起软磨硬泡,得寸就必须要进尺。
云开果真上当,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羞得,总之红通通的。
“那你自己找,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晚上之前你东西不拿走我都给你烧了。”云开走过去打开大门,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萧寒冲刚子挑了下眉头,昂首阔步地跟在后面,在院子里看了看,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哦,想起来了,秋千不见了。
当年她有一段时间特别的迷恋秋千,他就找人给她装了架秋千,全机械的,坐上面安全又舒服,只是如今不在了。
心里其实是很不舒服的,离了婚,她似乎要跟他断得彻彻底底的,既然要彻底,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
院子里停了两辆车,一辆应该是金子的,是那辆招摇的跑车,另一辆应该是郑君杰的吧?
为什么她跟郑君杰都能够离了婚好好相处,跟他就要成为路人?不,她可不单单想要跟他成为路上,路人有时候见了面也会打招呼,可她却要将他给视作空气,透明人,看见他就烦。
又吃醋了,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
“姐,吃饭了,谁来了?”陈思辰捏了个鸡腿从餐厅里出来,心里嘀咕,他就说,他生日不可能没有肉。
云开皱眉,“你洗手没有?”
“呀!忘了!”陈思辰拍了一下脑门,咬着鸡腿转身就要去厨房洗手,刚转过身突然发现什么又扭回来,怔怔的盯着门口缓步进来的人。
“萧寒!”
一声吼叫几乎要将房顶都给掀开。
云开蹙了下眉,今天她可不想家里再沦为战场,因为今天可能会闹出人命。
“思辰,他来拿衣服,你赶紧去洗手。”
“姐,你怎么让他进来了?他要什么衣服我给他拿!萧寒你不许进来!”
萧寒轻哼了一声,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小子,这里是你的家吗?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没有停下来,稳步跨进屋子,用余光扫了眼周围,今天看来挺热闹,还有生日蛋糕,谁过生日?
她的生日前段时间已经过了,本来还想着今年她生日带她出去玩,可谁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她的生日他没能陪她过。
难道是……
萧寒心里一喜,低头看了眼自己贴身穿着的那件白色衬衣,是她昨天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只是,可别让他自作多情了。
“萧寒你站住!”陈思辰用捏过鸡腿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萧寒的胳膊,“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萧寒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低头看了眼大衣的衣袖,却又露出一抹嫌弃,“年轻人,懂得适可而止。”
“你--”
“思辰,去洗手吃饭。”云开及时地叫住陈思辰,“萧先生,你的东西在房间里,我带你去找。”
“姐!”陈思辰气得直跺脚。
厨房里金子和乔易听到动静也都走了出来,尤其是乔易,脸色相当的难看。
金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走了,端菜吃饭。”推着乔易回了厨房。
“萧寒来做什么?”乔易攥着拳头,那样子像是要出去跟萧寒决斗。
金子轻轻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乔易闷闷地没有出声,但是心有不甘,心火烧身。
云开带着萧寒去了房间,面无表情地指着堆得整齐有序的箱子,“东西都在这里,你自己找。”
萧寒没说话,走进房间,这是他曾经住过四年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摆设,只不过如今放了他跟她的那张大婚床,显得房间一下子小了不少,但是这样放在这里,他很是欢喜。
“你赶紧找,找完赶紧走。”云开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萧寒望着她的背影,嘴唇轻轻勾起,脸上尽是得意。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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