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图书馆,走在林荫道上,周一良先生的身影不在佝偻,似乎变得稍微挺立一下。
他望着苏亦,掩饰自己的复杂的想法,说道,“你能背出来原文,说明你确实用心观看了这篇论文了。”
一开始苏亦脱口而出他博士论文的,周一良确实有些惊讶,然而,也仅仅是惊讶而已,他不认为眼前的少年真的用心去研读他的论文,不说,这是一部纯英文的论文,就说它研究的方向也当今极为不受重视的佛教史,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图书馆碰到自己,然后恰好认出自己来,然后又恰好念出自己的作品名字。
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了。
巧合到周一良都以为这是故意设置的偶遇,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少年故意接近自己所为。
然而,很快,周一良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已经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不是早些年当红一时,深受众人敬仰的梁晓顾问了。
甚至早两年没有做到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摇身一变,就变成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墙倒众人推,被称为无耻之尤的梁晓顾问。
自己这样的“戴罪”之人,在这燕园之中,众人避之不及,又有何用,还需要一个少年如此处心积虑地设局接近自己啊?
所以,周一良自己多想了。
然而,就当他眼前少年只是恰好翻看他的论文,为了对长者的尊重才有的客套之词。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能够把论文的原句给背出来了,还真的存在疑惑。
这一刻,让远离三尺讲台多年甚至此生无望再踏上其中的周一良那颗宛如一潭死水般的心湖开始卷起了一阵涟漪。
于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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