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金条被放大无数倍扔到公园中央,然后,政府的官员、世代的财阀以研究和改善公共服务为由将金条搬走,一克也不会留给顾醒和普通市民。
那么大一块儿金条突然出现,恐怕金子也会变得不值钱了吧。
再仔细想想,墙角小洞的出现,说不定反而可能对整个城市造成巨大的麻烦。
比如,地下室漏水从小洞里流进去,也许就是一场洪灾。
蟑螂从小洞钻进去,就可能出现一头巨大的蟑螂怪,到时候需要军方出动飞机坦克才能得以消灭。
地下室要是着火了,冒烟了……
煤气泄漏……
顾醒得了流感……
不小心把臭鞋、臭袜子扔在了墙角……
简直无法想象。
应该把危险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要么,干脆把小洞糊起来好了。
顾醒从桌子上找来一张A4纸和一卷透明胶布,打算贴在小洞上面。
一道暗芒闪过,洞口递出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咦?怎么会……”
顾醒吃了一惊,一会儿见小洞再无动静,便趴到地下,仔细观察那张纸条——
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普通纸条,但隐隐间散发出一股深沉而神秘的气息,仿佛从异世界投来的信封,在等待此世界的收信人拆封。
顾醒往小洞里瞧去,仍是一片看不清的光亮。
“有人吗?”
小洞毫无反馈。
顾醒稍作犹豫,拿起了纸条。
纸条上,用十分清秀的字迹写道:
【……你想掌握生命的真谛吗?】
没兴趣。顾醒的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
纸条消失。
洞口递出一张新纸条。
顾醒再次打开纸条:
【你想掌控人类的生死吗?】
顾醒摇了摇头。
纸条消失,又递出一张新的纸条:
【你想涤荡黑暗,惩罚世间的罪恶吗?】
顾醒仿佛被闪电击中。
涤荡黑暗……那么,代价呢?
许久,回道:“如果我想……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五年】
【你生命中的五年将被永远扣除】
很可能是陷阱!这是顾醒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五年?哪个时间段里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是忘记过去?还是失去未来?”
【坦白的说,都有可能】
“可以选择么?”
【随机的,像盲盒那样】
“如果你扣除了我包括此时此刻的当下五年,我会直接消失,还是失去记忆?”
【这是一场赌博,你得下注】
“如果我放弃呢。”
【我会离开,寻找另一个愿意下注的人。而你,继续过你的生活】
顾醒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管他呢。
就算是陷阱就能怎样?
一个炙热而疯狂的念头冲进了顾醒的脑袋里——五年…别说五年,只要能直面世间的肮脏和黑暗,就是扣除十年,五十年,扣除一辈子又何妨?
这个念头很天真很幼稚吧。
稍微谨慎地想一想,小洞会不会扣除了顾醒的寿命而不履行承诺呢。
或者,干脆就是在戏弄顾醒。
扣除一个人的寿命,就能惩罚世间的黑暗与罪恶,代价如此之小,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都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顾醒愿意为这渺茫的希望,做一次无所畏惧、不在乎结果的尝试。哪怕牺牲了性命,他就是想试一次。
念头转动之间,他想起了穿越之前他那可怜的兄长,想起了为自己伸冤却最终惨死的检察官,想起了至今还逍遥法外的房地产商和幕后的掌权者。
如今步入警界,成为刑事课一名小小刑警,顾醒翻过很多案卷,见过太多太多没有找到的凶手,没有被惩罚的罪恶,没有被洗清的冤屈,甚至,还有许多许多直到最后,直到被害者冤死,仍然没有赶到的正义……
凭什么让那些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的畜生留在人世间祸害,反而是那些无辜者走上了黄泉路呢?
“拿走吧。”
顾醒的回答斩钉截铁。
纸条上面的字消失掉。
紧接着,出现了几行崭新的文字:
【顾醒(男,二十五岁,黎都市警察本部静安警察署巡查),你被选中成为怪谈洞新的描述者,只要天空中巨大的黑洞存在,你所描述的怪谈和规则就将在这个世界上不断轮回上演。】
“怪谈……是什么?”
原话消失,片刻后出现新的文字。
【世界上所有拥有规则的荒诞、古怪和离奇,都是怪谈】
【当然,业内人士更喜欢称呼它们为怪诞】
“这个规则是指——”
【不必提问了,因为,很快……你将描述怪诞】
地下室一片寂静。
手机直播画面中,人群喧闹的中央公园,轰轰巨响的直升飞机,天空中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洞,漫无边际笼罩城市的灰色雾霾,仿佛都藏在另一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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