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落英白玉阶阁道,绕过处处异花奇珍的亭台楼阁,最后到了一座格局大气磅礴的院落,里面五十位余俊俏的丫鬟肃立,对门大堂中,正坐着十余位着绫罗、金钗的贵妇人,俱是面色肃穆。
正堂坐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一袭紫色长锦群袍,腰背笔挺,脸蛋却如三十许的美妇人,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场,凤目扫视一圈,便无人再敢轻易出声。
此时说出的话,也令人不寒而栗:“左丞那个老匹夫是不是活腻了,玉圭欺负了几个小官员,又有何妨?再不争气,也是姜家的嫡房二孙子,呈我手印给他们看,倒要看看哪个敢放个屁?
老婆子随先郡王单骑击退北苍三万铁骑,按着北苍那个拔思元帅喝溪水时,左丞这老匹夫还在家里读书,连个媳妇也娶不着!”
说的话很糙,却没人敢反驳。
一群贵妇微微低头,脸上强忍笑意。
一个管事已经捧起手印,匆匆离去。
“最近可有趣事?”老太君似乎把刚刚发生的算是极大的事儿轻松揭了过去。
一位贵妇笑道:“倒是有件乡野趣事,我门下奴仆在镇武司任职,早上匆匆来辞行,说是去边境传令五大宗派的小宗师,围剿一山贼!”
“边塞小事,怕是以讹传讹,无趣的很!”老太君并不感兴趣。
便在这时,那位女管事等众人聊完,才先行礼、后进房,双手递上书信:“南黎呈家书!”
“家书?”
老太君接过打开,随意扫视一眼,又看向那张画卷,脸色不由大变,勐的站起。
强大的气势,瞬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四周上百丫鬟仆人立即跪了一地。
在场的贵妇们极少看见老太君如此神态,不由跟着起身,脸色微变:“何事?”
“查到哪里了?”老太君冷冷的看着众贵妇。
“查”在姜府,只代表着一件事,对姜家来说是天大的事。
众贵妇脸色也是大变,一夫人道:“还有最后的郑国长公主院!”
“快去把郑国叫来!即刻!”
老太君不由来回踱步,脸色一变再变。
丫鬟管事匆匆离去,少许,被数十丫鬟簇拥的一位凤绣纹锦袍、凤钗玉饰的贵妇匆匆前来,躬身行礼:“儿媳见过老太君!”
“我且问你,十四年前,你院中可有个姓辛的仆人?”老太君神色冰冷,从未有过的冷澹。
郑国长公主陷入沉思,似乎年月太久想不起来了,好一会才道:“似乎……有一个养马的下人叫辛四,儿媳记得,他与一个扫地的丫鬟韵香私通,韵香被赐毒酒,念辛四养马多年辛苦,被儿媳遣人打了个半死,扔出府去!”
“是了,没错了,这个酒窝跟他爹一模一样,我的孙儿!这十几年是吃了多少苦啊!”
老太君不由颤颤巍巍、泪流满面。
众人何时见过簪缨世家出身的老太君露出这等情绪,不仅惶恐不安:“老太君?老太君?”
老太君强忍着哀伤,愤声道:“府中可有宗师在?”
郑国长公主连忙行礼:“禅衣在!”
老太君重重挥手,充满杀气的吩咐:“令禅衣领五百铁浮卫,去接我的孙儿玉卿回家,现在叫……辛卓,着令门下霸州、英州节度使司座下铁骑全权协助,
记住,欺负过他的人全部灭杀。上书陛下,催促西秦郡王世子的旨意!我孙儿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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