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泽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位浓妆艳抹之后还特意打了一把油纸伞的王彩桦,那形象,啧啧啧,简直了。
“轻轻地,我来了,如同那江南的烟雨,润物无声。”王彩桦扯着自己沙哑的嗓子立刻吼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吟诗,倒像泼妇骂街一般凶悍。
陈天泽寒毛直竖,这又是哪一出啊?
不等王彩桦继续说话,陈天泽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咒骂道:“周浦你个王八蛋,敢戏弄老子,老子和你没完!”
看着陈天泽一路狂奔的姿态,站在门口打扮格外独特的王彩桦眼神迷离道:“连跑路都这么帅,果然是我的男人。”
很快陈天泽便没了身影。
站在原地的王彩桦收回迷离的眼神,狠狠将手中的油纸伞扔在地上,愤恨道:“谁说男人都喜欢烟雨江南里的温柔女子,还会吟诗?不行,明天来个粗狂的,小帅哥,你总会逃不掉的。”
一路飞奔的陈天泽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背后冷风嗖嗖。
抵达的伐木场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只不过本该忙碌的伐木场此刻却变得吵吵闹闹,十几名从西河郡抽调来的木工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见到陈天泽之后,为首的伐木工急忙上前,道:“陈大人,你可算来了。”
“老李,这是怎么了?”陈天泽指着眼前围成一团吵吵嚷嚷的木工们,疑惑道。
“陈大人,今儿早上这伐木场来了个怪人,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砍树了。我老李在这伐木场干了也有些年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个人。”老李一脸的焦急,带着陈天泽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本来咱们工人不打算搭理他,继续砍树的,可这人偏偏站在那里不动弹,咱们总不能伤人吧。”
“奇怪的人?”陈天泽皱了皱眉头,向前走去。
人群散开,陈天泽便看到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瘦弱老者站在原地,背靠着一颗粗壮的大树,额头满是汗水的盯着众人,口中念念有词。
“上天造就一切,给予他们生存生活的权利,你们不可以肆意摧毁山林,这是造孽。”
“生存殊为不易,你们没必要这样祸害无辜的生灵。”
陈天泽听了几句,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
木工们停止了嚷嚷,纷纷将视线放在了主管这里的陈大人。
而那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也是一脸浩然之气的瞪着陈天泽,仿佛要随时和他拼命一般。
陈天泽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轻笑道:“莽撞的虔诚者,你是来自于哪个神殿?”
那名灰袍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嚷嚷道:“虔诚者不分地域,部分何处所在,只要心存善念,那边是虔诚者。”
陈天泽扑哧一笑,戏谑道:“连神殿都未曾见过的虔诚者,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守在这里?”
灰袍男子脸色瞬间惨白,很明显,眼前这个家伙对于神殿和虔诚者很了解,负责不可能这么清楚的知道关于虔诚者的事情。
“是这些生命给了我勇气。”灰袍男子不甘示弱的梗着脖子,青筋暴起道。
陈天泽指了指身后的木工们,轻声道:“上天给予万物生存的机会,也给了他们生存的权利。而生存的权利不争来自于杀戮掠夺,树木掠夺土地获得生命,人类掠夺其他生命获得生命。每个人类都有生存的权利,至于他们是否选择存活,是否该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那名虔诚者被陈天泽的一番话给说愣了,目瞪口呆的点点头。
陈天泽笑了笑,指了指那颗大树,道:“那么这可大树他注定无法回答我的问题,而我身后的工人们却能够清楚的告诉我怎么样获得生存,愚钝的虔诚者,请你告诉我,我该去询问谁?”
灰袍男子傻眼了,神色之中满是混乱和不解。
“把他抬走。”
陈天泽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几名力气大的木工立刻上前,将这个固执的家伙连拖带扛的带走了。
陈天泽缓步前行,轻声笑道:“雪麓山神殿?休宁宫神殿?操蛋的信仰,无趣的虔诚者。”
“我们抬头仰望天空,低头倾诉内心。信仰是因为敬畏,而非选择执着。”
陈天泽低喃了一句原本雕刻在休宁宫神殿门口石碑上的神圣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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