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抬头一看,却是一匹毛色乌黑漆亮、体魄膘健的无鞍高头野马。
野马在离他十米八米之远站住,频频对他颔首欢鸣,好像见到久别的故人一样。
宇文煜好生纳闷,眼睛定定瞧着,依稀记得好像在哪见过,便尝试走近它。野马立即敛声变得和谒温顺。
到此时,宇文煜方始想起来,野马是自己受伤遇上完颜雪救治,后遭李天佛铁骑追捕,从金军手中抢夺过来充当坐骑逃入寒山森林,嫌弃它拖累而抛弃的那匹战马!
宇文煜一时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抚摸着它哈哈笑道:“噢,原来是你呀,小可以前都不要你了,到如今亏你还有心记得小可。。。。。。!”泪水悄然滑落,他竟说不下了。
野马一个劲儿地颔首,并有泪水翻眶淋流。
宇文煜心里头热烘烘,张开双臂抱住马头道:“你一直都在这等小可,未曾离开过?。。。。。。你、你太傻了,对一个狠心抛弃你的人,你、你还甘愿去候等他。。。。。。唔,好,冲你这份无怨无悔的耐心等待,从此往后,不管面对任何万难险阻,只要小可尚有一丝气在,绝不会再,抛弃你!”话完,翻身上马,慢慢推它前行。
这夜,宇文煜依偎马身取暖入睡。
夜半时份,他内急起来解手,完毕往回走时,忽听得有一缕幽婉箫声遥遥传来。
箫声低沉呜咽,如痴如慕,如诉如泣,从前方草原深处随夜风飘至。
宇文煜不禁皱皱眉,咕噜道:“天都这么晚了,竟还有人在吹箫。听他吹的如此凄苦悲凉,敢情是为情所困,抑或是折弦断鸾的痛楚思忆?。。。。。。嗯,在这烽火狼烟连天,生命如草芥的动荡时期,有多少佳侣美眷生离死别!。。。。。。唉,边关闻箫咽折柳,今夕何夕无绝期!”他思得心殇,听得潸然泪下,不知不觉又思绪联翩地想完颜雪来,便忍不住伫立极目远眺。
可草原上风吹草动,在暗淡月色下,一遍灰茫茫,哪里有完颜雪的踪影?
可宇文煜心潮难己情之所牵,失声道:“雪儿,吹箫之人是您吗?煜哥哥好想您!”说着又摇头满怀惆怅,苦笑自言自语道:“不会是雪儿,雪儿也不会来这人烟稀少之地!。。。。。。夜静万籁,也许此刻,雪儿正躺在温柔被窝里酣然甜睡呢,她岂能知晓小可浴露深宵想她?。。。。。。小可、小可痴人胡语!”
话虽如此,但宇文煜却心有不甘,嘴巴嗫嚅着,想用“传音入密”功夫叫她几下,随即又害怕万一不是完颜雪,而是完颜亮爪牙线眼呢?岂不是自寻事端,招惹杀身之祸?忖思如此,便打消念头,转回身躺着,不久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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