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川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也不吭声。
见他毫无反应,徐彻瘫回沙发另一面,和陈路面对面,举高手无力地挥挥:“陈女士,你来,我真的管不了他了。”
陈路眼波微转,dior999描绘出来的鲜艳大红唇,让女人看上去气场非凡:“廷川,你自己解释,为什么要发那样一条微博。”
傅廷川眉心蹙了蹙,反问:“需要原因?”他总喜欢把别人的问题顺手推回去,四两拨千斤。
“当然了,你也到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毛头小子,总要有个理由,来驱使你发这条微博吧。”陈路点燃一支细细的女士烟。
这两天太操蛋了,烟瘾上来,都没个能坐下来排遣的功夫。
傅廷川微眯起眼,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神态:“因为……对方能看到。”
他知道她是他的粉丝,他的每一个动态,她一定会关注。
徐彻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当面告诉她会少块肉啊!啊?最后那天!我还特地把你一个人搁化妆室里,就为了给你制造机会,你呢!晚上回去就给我整了一出八卦狂欢来,你知道现在满世界怎么说你不,炒作,矫情,什么都说,粉丝们哭成一片,我们工作室微博都他妈的掉粉了。”
“我不喜欢当面说这种话。”
“ok,ok,你不喜欢当着她面说情话是吧,但你当着全世界面讲这种话倒是挺自由自在信手拈来嘛。”
“别人又不知道对象是谁。”
“别人不会往深入想啊,你以为你和童静年那小丫头的绯闻怎么来的?”他怎么永远搞不清楚重点,徐彻单手揉头发,几乎要抓狂:“还有,你不好意思当面说,就不会电话里面说?”
“我没她电话。”傅廷川终于道出了真正的理由。
“我有。”
傅廷川眉梢微动:“你怎么会有?”
“你拍杀青戏那晚上,蒋导把我叫到旁边给我的,他们老以为我在把姜窕。还说了点客套话,让我多多关照,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呵。”傅廷川从鼻腔里滚出一声低哼。
陈路吐出一团烟圈,疑惑:“徐彻你怎么不把那女的电话号码给他?”
徐彻:“妈的那天拍完戏闹完场都十二点了,我困得跟狗逼一样,回去之后倒头就睡,怎么知道这逼当晚就发疯啊。”
陈路来回扫视着这两人,眼光最终定格在傅廷川脸上,她真是给气笑了:“廷川,你有那女孩照片吗?”
经纪人迅速切换成“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是骡是马赶紧拉出来遛遛”模式。
“没。”傅廷川淡淡吐出一个字。
陈路往白瓷烟缸里倒了少许水:“我真想看看长什么样。”
徐彻整理着被自己抓乱的头毛,替傅廷川答了:“挺不错的,不是那么惊天动地的美,但文文弱弱的,小脸,皮肤白,手特别好看,老扎个马尾,看着舒服……”
陈路留心听着,把烟捻进水里,笑得玩味。
傅廷川逐渐看向徐彻,忽然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意味在打量他。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对你马子没兴趣,客观陈述而已,她真不是我喜欢的那口,白开水一样,没欲……”
傅廷川猛地起身,吓得徐彻赶忙闭嘴,缩腿挡脸的。
良久,他意识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后,才收起自己的自卫姿势。
傅廷川居高临下看他:“电话。”
徐彻:“什么电话?”
“给我。”
“喔……好好好,给你给你。”徐老妈子恍悟,露出嫌弃的表情,开始不耐烦地翻看手机上的通讯簿。
傅廷川长身玉立,看似耐心地等候着。
可在徐彻念叨完“发你短信啦”的下一刻,他拿起手机,当即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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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休息,姜窕照例吃饭。
她随意坐着,饭盒搭在腿上,手机就搁在靠自己最近的花圃边缘。
就这样,一只手扒拉着筷子,另一只在刮屏幕。
最近几天她真是一逮到空闲就上微博,满屏幕傅廷川的消息,比较热门的就是他的绯闻。漫山遍野的粉丝们呜呜哭喊,我不依我不听他就是为了悼念海子,而各大八卦营销号,也在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傅廷川和童静年在拍戏过程中的可能性发展,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莫名愉悦,又莫名不快地看了一会,屏幕一黑,手机震动起来。
姜窕瞄了眼,一个陌生号码,来源地是北京。
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总是会让人心生迟疑,万一是那种骗话费的呢?
她等待少刻,手机还在抖,对方似乎有持续要她接听的意图……
很执着。
难道是认识的人打来的?
她上学期间人缘不错,朋友也不少,毕业后各自奔赴四方,虽然有联系,但也不是日日夜夜煲电话粥恨不得什么都告诉对方的那种,就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日里很少见面,偶尔有长假,才会吃个饭聊聊天,倒也默契如旧。
姜窕放下饭盒,接通电话。
“喂,您好,哪位?”她礼貌地说着。风淌过去,金色的银杏叶子掉在她头顶,她脸颊有斑驳的日光。
那边静悄悄的,良久没有出声。
“喂?您哪位?”老得不到回应,她有点焦躁地追问。
依旧静默。
姜窕想挂电话了,但对面似是心有灵犀般,在她将要拿开手机的前一秒,答道:
“是我。”
姜窕愣住,太熟悉的声线,低沉醇厚,经久长年贴在她心尖,一听即可辨。
他话音中带有三分笑意,就好像……
《达芬奇密码》里有这样的形容,他的女学生们形容他的声音是“耳朵的巧克力”,
而这个人的声音,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阳光太虚幻,晃着人眼恍惚,姜窕突然不敢再说一个字,像是怕自己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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