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已经接近午饭时间,陈逸东内心羞愧,但面上打死不露半分。他高昂着头,挺胸快走,努力表演外出归来。
“陈逸东!你贵人今天上午为了找你,把公司都翻了个底朝天啦。你敢说你不是睡过头了?”小喇叭幸灾乐祸,声音尖锐。
陈逸东维持镇定,坚决摇头。在他屁股上照过的阳光,又没有长在他屁股上。否定还不是易如反掌?有本事找瑞秋证实去呀。
陈逸东嘴角上扬,盯向小喇叭。一次露怯,永世不得翻身。
“哈,那一定是办私事去了!”小喇叭兴奋地拍起手来。
陈逸东上扬的嘴角忍不出抽搐起来。原来坑挖在这里。
“我为了讨好jj,可是非常卖力地询问了每一个人哦。我可是连大老板都问过的哦。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陈逸东笑不动了。
“难道你要狡辩说你昏倒在厕所里了?”
陈逸东将下巴抬到极限:“我陪家人去医院看病去了。”他神色消沉,眉宇间弥散着肉眼可见的哀伤。
那些蠢蠢欲动想看笑话的同事们顿时肃穆起来。他们转过头,不再给小喇叭捧场。
生老病死是人类共通的苦难,它最能激起心底深处的怜悯。陈逸东想,自己赢定了。
小喇叭不信陈逸东的鬼话,可惜,她没法证明那是鬼话。
jj又来找陈逸东了,陈逸东狠狠用手背压过眼帘,外人看他像是擦了一下眼睛。眼睛不胜重压,泛出泪水。陈逸东脚步轻微踉跄,目光些许涣散,对上jj注视后,释放出一点点的反应迟钝来。
“你怎么了?”jj果然忍不住关切起来。
“我妈……我妈她病了……”陈逸东犹豫过,但触霉头的事,又怎么能安在替他带娃的丈母娘身上?坑娃亲妈,坑妈亲娃。关键时候,还得自己人。
jj刚要安慰,小喇叭就冲过来:“你妈不是在温哥华吗?”
“本来是的。不是生病了嘛,所以回来了。”
“可——”小喇叭要反驳,被jj按住。
“诶,小喇叭,这你就不懂了。国外公费医疗太慢,小病也要拖成大病了。真要生重病,还是回国治好,至少能看得上大夫。对了,陈逸东,你妈妈生了什么病?”
陈逸东对此早有准备:“甲状腺癌。”
“喔。那是不死的癌症。放宽心好啦。”jj宽慰陈逸东。善良的她忘记追责陈逸东缺席半天的事。
陈逸东靠着损招,给自己挣了点人缘。但总觉得内心惴惴不安。
这种惴惴不安,在撒谎的当天晚上冲到了最高点——亲妈来电。心虚啊,接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
那一刻,他真的好怕,怕他妈会骂他个狗血淋头。
然并无。
接完电话,陈逸东开心地在床上抱着枕头打着滚儿,跟蔡颐分享他刚才的怕。
蔡颐听后大无语:“不是应该怕一语成谶吗?你妈要是晓得不孝子触她霉头,只怕会飞回来踹你。”
陈逸东瞬间眼睛亮了:“老婆,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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