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一周。”陈逸东拍胸脯。
蔡颐摇晃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然而陈逸东自有一种自信,对蔡颐的暗示视而不见。他想的是,姐姐就算放得下牙诊所的工作,又怎么舍得长时间撇下3个孩子?
当晚又换到另一家本帮菜馆,继续吃浓油赤酱。
饭桌上,陈逸东再次提到房子出售的事情。父母飞快地溜姐姐一眼。这一眼如此明显,以至于陈逸东想忽视都难。陈逸东是家里的傻小子,不会知难而退,只会一往无前。
“爸,妈,说你们名下的房产,你们看姐姐干什么?”
陈爸陈妈接连用白毛巾擦嘴,嗔怪地瞪陈逸东,说他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小孩子脾气。
“我哪里小孩子脾气了?”
“你闹着辞职就是小孩子脾气。颐颐,你说是不是?”
蔡颐对于自己冷不丁卷入争执很意外,要往嘴里送的茭白鳝丝很尴尬地停在半空。
“嗯是。姐姐也不赞同,是吧?”蔡颐把婆家姐姐也拉下水。
陈逸东气得想摔筷子。不想谈论卖房的事也没有必要转移到他辞职的事吧。他要愤怒了。被围攻的感觉让他胸中怒火蹭蹭上涨。
陈逸东任由胸中涌动的情绪牵引,拍了一下桌子。反驳的话还没有开口,他老子先叫起来。
“老子坐在这里,轮得到你拍桌子?”说完,陈爸更响地拍一下桌子。
蔡颐一下子坐直,眼睛也不敢乱看。她爸爸相当自律,从不在家人面前显露暴力倾向。她对情绪失控的男性只有概念,没有实际感受过。身边两个男性接连拍桌子后,蔡颐确实被吓到了。
“够了!”姐姐放下筷子,“幼稚不啦?俩都是当爸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拍桌子?”姐姐说着,接连拍两下桌子。
争吵被压制住,气氛凝重得可以挤出水来。
“劳累容易情绪不稳定。什么都不要说了,吃好饭就睡觉吧。吃饱睡好再说。”
陈逸东腾地站起身,蔡颐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内心挣扎了一下,为了蔡颐,陈逸东又坐了下来。
晚饭归来,为了帮助陈逸东消气,踩了高跟鞋的蔡颐陪他走路回家。
晚八点的上海仲夏夜,天空蓝中带灰,高楼窗口透出暖光。视线向下移,霓虹灯、路灯和汽车灯彼此呼应,催生出华丽的上海之夜。
除了车水马龙般的轿车,非机动车道上,电瓶车鱼贯疾驰而过。一群白衬衫黑长裤的青年,骑着电瓶车飞驰而过。
在上海,炎热的夏日室外,着装最整齐的,恐怕就是房地产中间的工作人员了。看到那群蓝白领带集体飘在肩后的白衬衫们,陈逸东难免想到小唐。
想到小唐还指望着用佣金娶新娘,陈逸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英雄气概,觉得自己有必要路见不平一声吼。
为了小唐,更为了自己的躺平梦,他要耐下性子,从长计议。
“我今天确实不该在餐桌上逼问我父母。”陈逸东反省。
“是吧?”
“是我忽略了。爸妈在温哥华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仰仗姐姐。我那样说他们,等于揭短。”
“是。爸妈也是爱面子的人。”
“明天我请一天假,出点力,帮他们一起收拾家。我会提醒自己好好说话的。”
“好。”
蔡颐温顺至极。只要公婆不留上海,她万事皆可。婆家姐姐每次送护护品,都送到了她的心坎儿上。这些大牌全套护护品此刻正躺在她臂弯里。
“对了,你去问问曹佳敏,她老公最近有什么变化?”陈逸东运筹帷幄,安排蔡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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