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蔡颐却擦着他的身体继续向前,抱住了他的妈妈。
呵。虚伪的女人。
陈逸东嘴角再也扬不起来了。
其实脑梗更容易发生在安静状态或睡眠状态,可是,有规律就有例外。陈爸爸脑梗了。医生直夸家属送得及时,说大概率不会留下太明显的后遗症。
等待急诊手术的时候,陈逸东、陈妈妈和蔡颐坐在等候区,四周都是等手术的病人家属。有的家属愁眉不展,有的家属谈笑风生。
像陈妈妈这样哭泣不止的,绝无仅有。
“妈妈,不要哭了。医生都说我们送得及时,不会有大碍的。”
“我哭的不是你们爸爸,我哭你们姐姐。她好狠心呐。”
蔡颐拼命给陈逸东使眼色。陈逸东不情不愿地伸出胳膊,揽住妈妈:“好啦,好啦。”他安慰道。
“往后我们该怎么办?”陈妈妈抽泣,眼巴巴望着蔡颐,可怜兮兮的模样。
被婆婆这样注视,蔡颐心很慌,她开口:“姐姐说了,姐夫心态调整过来后,还会接你们过去的。”
“她当真这么说?”
“真的!”
陈妈妈刚才还倒在陈逸东肩头,这会儿倏忽坐直,也不抽泣了。精气神重新在她眉宇间聚拢,她手按胸口,嘴角浮现微笑:“我就说嘛,她不可能这么狠心的。跟老公相比,父母才是自己人。她那么聪明,拎得清。”
陈逸东听得眼皮子直跳。偷偷瞄一眼蔡颐,蔡颐好像并不吃惊。莫非丈母娘也曾对蔡颐说过女婿是外人?
一小时后,陈爸爸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三人瞧见,赶紧拥上去。关切声此起彼伏。
“老陈!老陈!女儿说了,等女婿心态调整好,还接我们过去!”
不肯睁眼的老陈陡然睁开眼睛,精光射出,很快,又消散。老陈摇摇头。
“你不要不信呀。我说的是真的。”
老陈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不说了。”
老陈横遭无妄之灾,似乎有看破人生之嫌。
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老陈需要留观,预防术后出意外;没有病床可住的他,睡在了走廊。走廊上亮着灯,又人来人往,根本睡不着。
他闭着眼养神。眼角渐渐淌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陈逸东看到,要去擦,被蔡颐拉住。蔡颐摇头制止。陈逸东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很听话地停了手。
眼看已经夜里一点,陈逸东让蔡颐带着妈妈回酒店,他留下看护就好。陈妈妈嘴里不肯,两腿却无力再站。想找一个歇脚的地方,难上加难。
不得已,跟着蔡颐回了酒店。
好在姐姐订的是套房,免去与婆婆同睡一张床的尴尬。
姐姐像是预料过这一切一样,她早上出门前,特意安排酒店换了床单被罩。雪白松软的薄被掀开半个角,折角处露出一支火红的玫瑰。
蔡颐洗过澡,吹过头发,打开暖光小夜灯,捻起这支火红的玫瑰,凑在鼻尖嗅了嗅。沁人心脾。
蔡颐嗅出金钱那令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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