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对于这样的生活,能够感慨,能够鄙视,能够羡慕,能够向往,但翩翩不能渴求。
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哪怕是只有这几天的时间,他们依旧过得很开心。
这里不会像之前的环境一样,你不往上爬就有人想要把你踩下去,你不努力修炼,就有可能成为某个天骄手中的刀下亡魂。
这里很安逸,很能够静人的心。
活的,很轻松。
这恐怕也是时至今日,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提想要离开这里这个话题的原因吧。
能待上一段时间,就待上一段时间。
“想家吗?”
应白夜问道。
“不想。”
元初念回答。
“你呢?”
“我?我想。”
应白夜靠在一旁的树上,双目中闪烁着元初念看不懂的光。
“想家,也想家人。”
“真好啊。”元初念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如果应白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山洞的时候,她就曾经说过这三个字。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问题是“你想你的娘亲吗?”
“我没有家人。”
元初念开口回答道。“一个都没有。”
“真可怜。”
应白夜毫不留情地说道。
元初念看了他一眼:“我不觉得我可怜,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牵绊,这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
“所以你姓元。”
“对,所以我姓元。”
元初念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元初念的元,不是父亲的姓氏,也并没有跟随母姓,而是从天元商会的“天元”当中提取出来的姓氏。
这个姓氏就表明着,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只属于自己。
孤家寡人。
“真可怜。”
应白夜还是这三个字。
他的名字变了三回,但每一次却都是因为至亲而变,和元初念比起来,他简直幸运的一批。
“要来点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酒坛,放在了桌子上,酒坛当中的酒香透过封泥从里面扩散了出来。
“要。”
元初念点点头。
这死人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应白夜得到回应,站直了身子,端起酒坛往碗里到了进去。
满满两碗美酒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元初念很豪放的一饮而尽,让应白夜眼睛一亮。
难得的酒友啊。
“慢慢喝,不着急,有的是。”
应白夜开口说道。
“喝穷你。”
元初念又龇牙咧嘴地说道。
那你可要喝个十年八年了。
应白夜心里默默说道。
就凭他多年的储存(应龙城:???),想要喝穷他,那可是要有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的。
“风上,白发撩人秋丝路,故乡悲,相思泪。”
喝着美酒,应白夜双指并拢,忍不住唱了两句。
“你我本是旧乡人,还未知,你名字,待到黄花堆积,踏归途,”
“这是什么?”
元初念听着愣了一下,好奇地开口问道。
她虽然平日也听过不少的戏曲,但是,倒也没有那么喜爱。
只不过,应白夜唱戏,这么惊奇的事情,当然要好好问问了。
“那自是,戏曲诶~”
应白夜用着戏曲的腔调回答着说道。
元初念直接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我是问这是什么曲子。”
“其名曰,《笑里藏刀》~”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元初念忍不住吐槽道。
虽然应白夜这唱功是着实不错,可是用来对话的话,就别提有多别扭了。
“好吧。”应白夜耸耸肩。“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目,叫做《笑里藏刀》,不过你很可能没有听过就是了。”
“确实。”
元初念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好像确实是没有听过这首曲目的印象。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是我家乡的特别曲目,你自然不会知道,我犹记得当初我最喜欢其中的一句唱词。”
“哦,是什么?”
元初念配合的好奇问道。
应白夜微微一笑,下一秒,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表情瞬间冰冷。
“你哭妨!昨夜黄花蜕白花,我以一剑杀群花,只留得,遍地枯骨,肝肠寸断!”
周围的空气在这杀伐之意的唱腔之下冰冷凝结,温度就好像瞬间下降了几度。
应白夜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元初念,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她轻轻拍手:“很好的曲目,我倒是希望你能完整地唱下来。”
应白夜看了她几秒,然后就又露出了笑容。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的一场戏可是很贵的。”
“切,本小姐坐拥天元商会,富可敌半个北苍大陆,会在乎买不起你一场戏?到时候,我就花重金包下你,让你天天一个人给我唱戏。”元初念毫不相让的回怼道。
“没想到这张脸这么的罪孽深重。”
应白夜听到这话,不由地摇了摇头。
“我卖艺,不卖身的。”
卖身个屁,本小姐可不想包下你的身子。
但是,这么一打岔,之前那凝重的气氛就逐渐恢复了起来。
两个人继续喝着酒,没有去管刚才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直到持续到宋阿壮回家,房间当中传来了宋阿嫂喊他们吃饭的声音,两个人这才将美酒收起,准备吃晚饭了。
只不过,见到应白夜离开,元初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只是在想着应白夜刚才唱到的唱词。
她坐在原地,喃喃自语。
“遍地枯骨,肝肠寸断?”
真的是一句很和人心意的一句唱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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