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我从寒潭当中救了出来?”
“没错,是我。”
“为什么?”
应白夜眉头皱起,虽然他很感激这个人救了他一命,但是,他不得不考虑,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寒潭当中是为了什么?
还有,“回家”什么的……
“因为,我是你的外公啊。”
“……”
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袍,发须皆白,面庞有些苍老的老爷爷,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蛮离谱的。
“我娘亲是白姓,她不姓洛。”
他刚才问出来了,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洛天神”,洛神族的族长。
虽然他没有搞清楚这个洛神族在大千世界什么位置就是了。
听到应白夜的话,老人的眼球微颤:“是吗?白姓啊。”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白雨。”
“白雨,白雨,白雨吗?很好的名字呢。”
洛天神摇了摇头。
“我很确定,你娘亲就是我的女儿,而你,也是我的外孙。”
啧,突然被一个陌生的老人叫做外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这老人这么笃定的样子,十有八九,看来这件事就是事实了。
洛神族,洛天神??
娘亲的族群?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应白夜觉得他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洛天神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张略显熟悉的脸庞,虽然他想说,就凭着这张脸,他就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但是想了想,还是打算用另一个原因。
“因为你母亲曾经寄给过我一封信。”洛天神的目光微凝,原本和蔼的脸庞也带上了些许的严肃。
“一封来自于二十年前的信。”
二十年前……
听到这个时间,应白夜就猜到了信件的内容。
“你娘亲请求我在二十年后前往北苍大陆的一处秘境,之后便没有多说什么,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原来,他们已经考虑好了让我脱身的手段。
看来从始至终,从进入北苍大陆的那一刻起,这趟寒潭之行,就一切都在自己娘亲的掌握当中了。
从一开始,他就能够安然无恙地从那个地方出来。
无论是预防手段(指冰言化身),还是最后的退路,她都已经安排的妥当。
真不愧是……
他的娘亲。
“你母亲的本名叫做‘洛雨薇’,这个名字一直到她……陨落的时候都在用。”洛天神说到“陨落”二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这段记忆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很不想回忆起的画面。
“但是现在看你的年龄,想来那时候的消息应该是假的,她是改了名字活了下来,这样挺好的,这样就好。”
洛天神没有去问白雨现在是否活着,从他在一个月前打开那封“需要在二十年后才能打开”的信件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一定是不在了。
从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能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应白夜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白雨从来没有讲过她以前的故事,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娘亲,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娘亲吗?”洛天神听到他这个问题笑了笑,“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嗯,很聪明。”
从小就很聪明,聪明的让人心疼。
洛天神微微抿嘴,他也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所以,他要先讲述这个故事。
“你娘……是在十二岁的时候,离开的洛神族。”
“离开?”
“字面意思的离开。”
应白夜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问道:“衍天教吗?”
“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洛天神略显惊讶,但是很快就被放在了心里。
“对,就是衍天教,那个时候还是如日中天的超级势力,占据秦州大陆,盘踞大千世界的一隅,很厉害。”
但是衍天教的名声……
应白夜听晋充这位五灵伐天的当事人说起过这个事情,衍天教当时的名声并不是很好,甚至于到了让五大灵族联手,举族剿灭的地步。
“所以我才说,她聪明的让人心疼。”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我根本没办法选择的交易。”
说到这个的时候,刚才那个一脸从容的老人苦笑了起来,为人父母,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子女。
而那一次,更加的让他觉得羞愧。
那是十二岁的女儿保护了自己。
“洛神族从数十年前开始,就走上了下坡的路,族内强者一一陨落,族中实力逐渐消减,现在看来已经算的是是日薄西山,只要有一根落下的稻草,就能将我们整个压死。”
“而你娘亲之所以离开,也和外公我的无能有很大的关系。”
听到这里,应白夜大概猜出了什么。
“没错,衍天教教宗看上了你娘亲的天赋,所以和我们做了一个交易。”
“用你娘亲,来换取洛神族二十年的太平。”
所以,之后就有了衍天教圣女的洛雨薇。
一个让大千世界天骄一代讳如莫深的女子。
没人知道她的样貌,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从她初入大千世界之时,就已经是衍天教最为尊贵的圣女。
算无遗策,工于心计。
让这些天骄们忌惮的,从来不是她的实力,而是那深不可测的谋算,和那彷若无情的处事风格。
洛雨薇,也是一个时代当中,耀眼的星辰。
只不过,最后随着衍天教的破灭,也陨落在了那片战场,冰灵族圣子冰言的手中。
红颜薄命。
随着洛天神的讲述,应白夜知道了当时事情的全貌。
被神秘势力选中的女孩,为了自己的种族,离开了自己的亲人,最后成为了一个彷若无情的家伙。
应白夜知道这种无情就是真正的毫无情绪,极度的理性。
也就是这样,娘亲才说,自己像曾经的她。
“其实,告诉你这些,我只是想问,你娘亲,有没有说过,在自己的种族里,有一个很恨很恨的父亲。”
应白夜听着这话微微思考,摇了摇头。
“我想,她大抵是没有恨的吧。”
“为什么这么肯定?”
洛天神眉头皱起,开口问道。
应白夜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其实很简单,因为……
“她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是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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