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处小院,还是小院里的应白夜和灵溪。
只不过,和这次出行之前的应白夜相比,现在的应白夜已经被灵溪勒令停止了灵力的修行。
在彻底养好这一身伤之前,恐怕灵溪是要像现在这样紧紧地盯着他了。
问,被一个至尊实力的强者盯着,你还有什么机会偷偷修炼呢?
不过所幸,应白夜不会偷偷修炼,灵溪也不会死死地盯着。
应白夜蛮喜欢这种感觉的,能够被一个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这对很久之前的那个应白夜来说,是内心最大的追求。
不过,这份追求在寒潭崩塌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因为那一天后他已经不再害怕,不再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应白夜,有一个人承诺会变成他的锁链,把他紧紧地锁住,一辈子都不放开的那种。
所以,曾经的那份追求变成了现实,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需要,也就自然是消失不见了。
坐在小院当中,灵溪一如既往地跪坐在坐垫上,在矮桌上勾勒着一份画卷,那是一只凤凰。
灵溪很久之前就想要画这样一副画了,在听应白夜讲述完某只冰凤凰的故事之后。
只不过很可惜,某凤凰现在还是一颗布满裂缝的蛋,并不能做灵溪的模特,所以灵溪只好凭借着自己的幻想去勾勒这份冰凤图了。
“她把我画丑了。”
冰羽的声音在应白夜的心底响起。
应白夜朝着灵溪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了前面的小池塘,他的钓竿还在水中漂浮着,在等待着愿者上钩。
听到冰羽的抱怨,应白夜的声音在心里默默响起:“我觉得还不错,灵溪姐的画挺好看的。”
“可我的尾翎应该有七条,她只画了五条。”
对于灵溪的画,冰羽很在意地说道。
对于灵溪和应白夜的关系,她这个旁观者看的是明明白白,其实不光是应白夜,就是灵溪这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崽,以前清衍静在的时候不方便认识,现在可以认识了她又变成了一颗蛋,灵溪那天对应白夜说对画凤凰有兴趣的时候,冰羽就在想,既然还变不成原本的模样,那就不妨让灵溪靠着画卷来认识自己。
于是,就有了灵溪现在画冰凤图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在乎起这些了?”
应白夜好奇地问道,在他的认知里,冰羽应该是一个“高冷”的冰凰才对。
冰羽才不回答他。
她总不好说,想要给他们这些小辈留下一个最完美的印象吧?
应白夜看到她没了声音,倒也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了灵溪的方向,而就咋他看过来的时候,灵溪就好像心有灵犀地抬起了头,和他对视在了一起。
应白夜朝着她比了个“七”的手势,灵溪微微一愣,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画卷,心中了然,朝着应白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然后应白夜就躺倒了躺椅上,继续钓自己的鱼。
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吧,反正他也不是一个修炼狂魔,比起修炼,他更想这么悠闲地躺着,听听戏,喝喝酒,和灵溪待在一起。
而且,修炼的话,他现在离通天境就只有一线之隔。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在突破通天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通天通天,通天彻地,神魄会远离肉身,傲游天地而不灭,这是一个修炼路程上的里程碑,可以说,到达了通天境,也就代表着你的神魄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它能够成为你的第二条命。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应白夜这段时间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寒气已经在跃跃欲试,它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秀一下子自己的存在感。
而应白夜不想让它有出场的机会,所以这段时间一只在压着境界,就是为了在突破之时,以强大的灵力镇压,让寒气没有迸发的可能。
所以,事实上,他这段时间确实是不需要修炼的。
不过不能喝酒倒确实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啊。
“你那小仆从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体内的冰羽开口说道。
应白夜转过身,看向了小院的院门,它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这处小院是属于应白夜和灵溪两个人,平日里,来的最多的也就只有妍梦一个人,他们也倒是习惯了。
但今天却不一样,跟在妍梦身边的,是另一个熟悉的朋友。
“苏萱学姐?”
应白夜目光停留在那张精致的俏脸上,开口叫道。
苏萱从妍梦的旁边上前走进了院子当中,先是朝着作画的灵溪行了一礼,然后看向了应白夜的方向。
灵溪抬头看了一眼她,微微点头,然后接着作画。
“应学弟,多日未见,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苏萱走到了应白夜的身旁的位置上,很熟练地找到了一把空着的石凳,坐了下来。
看样子,她也来这小院很多次了,倒也不算是什么陌生的客人。
有人说,应白夜之所以卡在天榜第四的位置不进半步,就是因为守着前三大门的人是苏萱。
这个说法其实没有毛病,对于苏萱,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份好感。
这份好感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而是对朋友的好感。
这种好感来自于那一年的大岐山,那个尸横遍野的村子,那个站在尸体之上,满身血污的自己。
他记得,那个时候,苏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上前向他递出手绢的人。
很温暖的一个画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应白夜觉得苏萱也许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事实上,这一年当中,能够踏进这处院门的人少之又少,而苏萱就是其中的一个。
“还在养伤,只是看起来比较好而已。”
应白夜澹澹地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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