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有可能,在应白夜脑海中的这一篇,就是这大千世界唯一的孤本。
珍稀,强大,来头大。
这三点就足以说明这篇修炼法门的价值。
可应白夜看着这篇文字,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容,他只是看着它,目光平静,似乎在想些什么。
九寒霜神体,一定是很强大的至尊法身吧。
即便比不上那十座原始法身,但应该也会在一个很靠前的位置。
如果非要找个参照物的话,最直观的就是排在第十一位上,那个曾经与霜神齐名,同为上古时期顶尖强者的大千世界第一美人,洛神的至尊法身,洛神法身。
应白夜想,这篇修炼法门中记载的“九寒霜神体”大概率不会比它差多少,甚至于与之齐平或者更强。
如果修炼了它,自己的至尊路一定能够走的无比顺畅。
他能够靠着这样的至尊法身一路碾压,将同辈所有人都镇压在下,就彷如……当年的冰九瑶。
可是……
应白夜呼出一口气。
他仰起头看向那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天空,黑色的空间裂缝配上白色的雪原碎片,这样看上去像极了闪耀的夜空。
那样纵然很好,可是……
他不想做第二个冰九瑶。
他不知道冰九瑶为什么要把这门至尊法身以这样的一种形式交给他,但这样的传承方式,就仿佛在说:
“来吧,继承我的一切,然后成为第二个我。”
天生祖脉,寒气缠身,再加上如今的至尊法身。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与之重合的地方。
就连冰羽有的时候都会感慨,也许自己能够成为第二个“冰灵帝尊”。
但“应白夜”就是“应白夜”,他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就像是在那处寒潭当中,他在渴求,渴求自己能够成为某个人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样的独一无二并不是说“是啊,因为应白夜就只有一个啊”这样形式的独一无二。
他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害怕自己被抛弃,也害怕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其实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很羡慕自己父母之间的感情,在母亲的眼里,他的存在固然重要,重要到可以舍弃一生的修为来为他造成那枚戒指,可以为他费尽心思,计算出十数年后他来到北苍大陆的可能,也可以在很多年前,就去请求自己的父亲,去救出这个无比重要的儿子。
可就算是如此重要,她还是会在应白夜三岁时,带着笑容消散在罪域当中。
因为父亲在母亲的眼中,就是那个“独一无二”。
他也想要拥有这样的“独一无二”,更想要成为某个人的“独一无二”。
所以他才会那个时候,一个人抱着膝盖,冷冷地坐在寒潭里,想要独自一人离开这个这个世界。
因为他思来想去,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他不能活的。
这个想法很极端,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有那么极端。
以前的他,是为了母亲的那一句“要快乐的活下去”所以才被锁在了这世上,但寒潭中父母的留言解开了这一句对他来说彷若“诅咒”的锁链。
他的安全感就仿佛被潮水冲破的堤坝,一下子没有了任何的保障。
他害怕了,他居然害怕了。
所以,他才想赶快逃离这个世界。
后来,如果不是因为灵溪的现身,他恐怕不会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在某个人心中如此的重要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不安,他的害怕,被灵溪的笑容,灵溪的话语,灵溪那简直要抛开来,让他看到的真心所驱散。
他明白,他成为了灵溪的“独一无二”,而同样的,从那一刻起,灵溪也成为了他留在这里的理由,他的“独一无二”。
所以,他对“独一无二”的执念很深。
他不想成为谁的“第二位”,哪怕那个人是上古时期如同空中烈阳一般闪闪发光的人物,应白夜依旧会说,他只是“应白夜”,也只能是应白夜。
他的道路,无人能够复制,也不会复制他人。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他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他可以一眼通古今,衍算天机无限。
他可以一念冰天地,冻寒岁月山河。
而像冰九瑶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你修我的至尊法身,然后你走我的道。
呵。
不行的。
应白夜摇头。
绝对不行。
他不接受。
关于至尊法身,其实他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还十分的模湖,所以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
而现在,这个想法越发的清晰。
他已然入通天,即将过三难,一步登天。
现在看来,也是时候该考虑这件事情了。
“呼~”
念头通达,舒服极了。
……
而在他体外,无论是冰羽还是灵溪,都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现象。
冰羽停下了自己的镇压行为,而灵溪手中正在勾勒的灵阵也在缓缓散去。
一人一鸟,一个在体外,一个体内,她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应白夜所在的方向。
那一刻,她们似乎看到了应白夜的睫毛抖动了那么一下。
然后,寒气的暴动就停了下来。
之后……
一秒,两秒,三秒。
在她们目光的注视下,一双鎏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它看到了面前的灵溪,看到了空中叠加的数百道灵阵,也看到了体内放下担忧的冰羽。
然后,他和灵溪对视在了一起,突然就笑了起来。
灵溪似乎心有所感,明白他为何而笑。
于是,她也就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
两道绝色,相互而笑。
冰羽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欣慰的目光。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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